到了宫里,曹山先去见了曹大用。像他们这种品阶的太监,在宫中都有自己的小院。
曹大用招呼曹山坐下,等端茶送水的小公公退下,他才面无表情的说:“秦松小人得志,我还没有找他,他倒敢先送上门来。”又道:“这事你想怎么处理。毕竟是你妻弟,我看何氏还算可以,没得让你处理不好影响感情。”
秦松是东厂提督,成治帝登基前,他与前司礼监提督太监张吉斗得不可开交,后来当今登基,张吉被处死,他倒是未受牵连。如今仗着权势勒索富商,充盈陛下内库,地位也算是稳固。
曹山又摩挲了一下袖中的瓷瓶,“何氏确实不错。”又漫不经心的说,“这还得看陛下的意思,能大事化小自然最好。不过该受的教训也还是得受受。”不然总让他夫人擦屁股。
这意思便是要保何谦了,曹大用点头:“现在事态未明,赵安不会对你小舅子动粗的。”
赵安是当今皇后的长兄,任锦衣卫指挥室一职,皇后与陛下感情甚笃,赵安的位置也绝对的稳当。
曹山又道:“无怪乎秦松忍不住出手。东厂提督本就应该与司礼监提督是一人,而他前有张吉挡着,好不容易张吉倒台,却又来了一个您。东厂只能抓捕,缉拿却得放在锦衣卫。此前先帝在任时,锦衣卫指挥史和他一系,他在东厂只手遮天,编造无数冤假错案也无人拿捏的了他。”
曹大用听完“哼”了一声,又低声说:“陛下登基前,与秦松无旧,登基后也就因着他能捞来钱才留着他,而现在指挥使又换了赵安,赵安这人有些执拗,不想和他同流合污,他现在捞钱慢,陛下已有所不满。”
曹山接道:“他不敢向赵安下手,便想从我下手削了干爹你的手足。”
曹大用哈哈笑:“我就知道,我这几个干儿子里就你最聪明。比他们不愿意好好识字,到现在连本千字文都读不顺的两个好多了。”又转回正题,“秦松能办事时,陛下纵着他,现在他办不好差,陛下怎么会听他的?再说陛下心软,也不是什么大错,让我们去会他一会,看他还有什么招。”
曹山拦住欲起身的曹大用:“干爹稍安勿躁,秦松这等小人如苍蝇,一次不灭杀,肯定还有第二次。倒不如我们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一劳永逸。”
“咦?”曹大用一听,好奇问:“你有什么妙计?”
曹山便低声对曹大用说起了他的计划。
曹山果然一夜未归,何盈盈睡不着,在卧室里干坐了一夜。
天空泛着鱼肚白的时候曹山才归。看到曹山,何盈盈忽的站了起来:“您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