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着飞着,负金鸟似乎远远瞧见了一株赤华青叶的接天巨树,十条枝干蜿蜒四方,除了一枝在上、悬挂金乌,其余九枝尽皆虚席以待。
负金鸟的心中同时升起喜悦和忧惧之意,喜悦的是终于找到了一处休憩之地,忧虑的是一旦落脚巨树便可能受其束缚,再也不能肆意翱翔。
下一刻,韦应典的这次感悟便即中断,眼底流露出几分怅然之意。
“手持此若木之刀,斩龙足、嚼龙肉,登海湄而抑东流之水,临虞泉而招西归之日。”
若是韦应典知晓琅琊君对齐敬之的期许,一切疑惑自可迎刃而解。
与此同时,少年校尉依旧盘坐堂中、存神心相,眼中所见又是另一番玄奇景象。
北方水神商羊氏已然归位,化为了一只黑色绒毛、文身赤口的独脚雏鸟,呆愣愣地站在灵台北侧,双翅高举大张,露出两肋下的一面肉鼓和一口肉钟。
水火二神一北一南遥遥相对,气机隐隐纠缠。
笼罩在若木灵台上空的赤色庆云开始缓缓向南偏移,正阳之气垂落在毕方氏身上,旋即化作阵阵灼热之风,轰然向北而去。
齐敬之首当其冲,立时就有燥热不适之意,眉头随之皱起。
仙羽山《却谷食气篇》中说得极为清楚:“食气有四禁,春避浊阳,夏避汤风,秋避霜雾,冬避凌阴。”
如今灵台之上浊阳汤风肆虐,而商羊氏明显有些先天不足,鼓舞鸣钟的奇能已失,阴阳水火虽然相交,但并没有达成平衡。
齐敬之略作沉吟,便以右手抚住了缠在腰间的那条青虬。
青虬的鳞甲粗糙如同树皮,却又通体散发氤氲水气,乃是以《飞龙唤霖谱》为筋骨血肉、《万壑松风》为皮膜鳞甲,借助《虬褫乘云秘法》和律吕调阳之术编织、凝聚而成。
“商羊氏,本座不通鼓舞鸣钟之乐,权且将现有的音律之学借你参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