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她推开了窗去查看。走到树林边,天更暗了,连虫鸟都歇了声儿。她感觉不太对劲了。她本来就不太清晰的眼睛,此刻就仿佛失明了。而且,她总感觉暗处有一道视线在观察她。她提着心,憋着气,有点不敢前进了,便扶着一棵棵树慢慢踱回去。
到房门口时,她感觉脚底黏黏的,好像粘上了什么,但她拿着灯去照,也只看到更暗的黑色。她明白这不是水,因为水在她眼中是白色的。这更像她在母亲画室看到的颜料,和其中一种颜色很相近。她心里有了一种猜测,她不敢肯定,这有点匪夷所思。她的心跳加快——咚、咚、咚……那道视线停在了她身上,久久不曾移开,她不敢多待,假装镇定的进了门。
上了门拴,她才松了口气。
当日夜里,余闲就梦魇了。清醒时喘着粗气,劫后余生般发呆。她记不清梦中场景,但还记得那濒临死亡的感觉。外婆来看她时,她不敢轻易吐露心事,只说水土不服,睡得不太安稳。但两人心知肚明,余闲已来村子个把月了,哪还会水土不服,不过是敷衍的说辞罢了。
自此事后,余闲开始谨慎起来。她感觉那道视线还在她周围,从未离开。但在外婆身旁时,却感受不到。她安慰自己,便愈发粘着外婆。外婆也高兴呀,外孙女儿粘着自己可是件好事儿呀!但慢慢的,余闲发现了愈多不对劲儿的地方……但她感觉已经不可控制了。
她好像越来越嗜睡。她开始控制不住自己,有时刚吃完饭就躺下睡着、或是一睡一整天,可外婆也没感觉不对劲儿,只说是小孩子贪睡罢了。可余闲知道,不是这样的。她明明精神的很儿,但就好像有人强制她睡着一般,按着她的眼皮让她睡。
她在心底思索,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一定是那个人做了什么手脚,不然不会这样的。但她也不太担心,因为她知道自己不会有性命之忧。这个人只是观察她,估计是怕她知道什么不该知道的。
按那个人的本事,要她的小命还不是信手拈来。可还是不对劲,那个人明明是忌惮外婆的,如果要动手不会是现在。那这个人是——外婆。她不想让我知道什么?亦或是保护我?我想不明白,又不可自控的坠入梦境。
这次,余闲做起了梦。梦里的她在村子里,和一群小伙伴一起玩耍,她很快乐。
而且,她的眼睛看得见。
这是余闲第一次看见除却黑白外的色彩,虽然是在梦里,但也是不可思议。但她清楚的记得,她自小在母亲身边长大,虽然母亲不管不顾,但她也只能在南城生活。
这次来村子里,是一次冒险的旅途。
母亲去外地寻找采风,近期不会归家。自然不会知道她来了村里。更何况,她也不担心事情被发现。因为是外婆寄信要她来的。但从她来了村子,却发现外婆根本不知道她要来的消息。
更重要的是,外婆不识字。那她怎么会寄信给自己呢?
怀揣着这样的疑问,余闲都没去关心梦中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