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是个眦睚必报的小人,别人敬我一尺我就得回人家一丈。本来想把你也给办了的,但我跟你算不上什么深仇大恨,冤有头债有主,当初花钱把我弄进警察局,想让我坐大牢的人是宫正文,所以,我要弄死他。”曹文怀沉默,良久后低头自嘲地笑了笑,然后起身,说:“我考虑一下,明天给你答复。“你确实是个小人。”临走,他又补充了一句。我并不是在吓唬曹文怀,如果明天中午这个时候,他没有给我满意的答案的话,我会把那份打过码的视频上传到网站,再想办法发到曼迪科尔的微信群。反正视频没那么容易传到泰国,就算有心人特意传过去了,阿瓦拉已经打了码,谁都看不出那人是谁,除了我和白薇,还有曹文怀。曹文怀走后,我在快餐店把午餐吃完,又坐了一小会,享受一下午后的安静。起身离开,走到快餐店门口时,迎面遇到了从门外进来的林洛水。我微微一怔,她是特意过来找我的吧?“你好,秦川。”林洛水的表情很平静,没有丝毫惊讶,显然就是专程来找我的。“你好。”我也很平静地回了一句。“可以和你说几句话吗?”“说吧”林洛水低头,似乎犹豫了一下:“那天在清迈你被警察抓走的事,我大概知道一些原因,但肯定不是文怀做的,他没那么大能力和财力,所以,不要为难他,好吗?”“呵。”我忍不住笑了笑,“那件事的主谋确实不是他,但他不是无辜的,对待从犯和主犯的区别,只是处罚的程度不同而已。”林洛水咬了咬嘴唇:“我知道他确实做了些对你不好的事,但他这个人本性不坏,他只是太要强了而已,何况他也没有对你造成什么伤害……”“等等。”我忍不住打断她,“林小姐,请你先搞清楚一个逻辑,不能因为受害者没有死而认定杀人犯无罪,故意杀人和杀人未遂的本质是一样的。”“可是,他并没有做故意伤害你的事啊。”“呵呵,林小姐,我告诉你一件事吧,泼水节那天,我在清白被近百个当地混混围住,先是说要剁掉我一条腿,又要把我沉到河里,幸亏我运气好,最后跑出来了才躲过一劫,你知道那些人是谁指使的吗?”林洛水脸色一变:“不会是文怀吧?”“主谋是宫正文,但曹文怀是中间人,是他帮宫正文搭上了那帮混混,也是他亲自拿钱给那帮混混的,所以,你确定你的未婚夫本性不坏吗?”林洛水怔怔地出神。“林小姐,没事的话我先走了。”我不想跟她废话,绕过她走出门口。“秦川,求你了,别伤害他。”她在背后近乎哀求地说道。我回头看着她,说:“林小姐,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随时会伤害别人的人,对吗?”她急忙摇头:“不是,我只是听说了你在监狱里的事,也知道你认识很多社会上的人,所以……”“呵呵,其实我就是个社会人。”我冲她笑了笑,然后转身走开。林洛水没有追来。我知道,她离开我的原因并不是因为我变坏了,而是因为钱。当年那个青涩纯真的女孩已经远去了,和很多步入社会的女孩一样,社会和物质改变了她。我不怪她,因为没意义,也不想再恨她,因为那样只会徒劳伤神。生活不需要那么多伤春悲秋。回到公司,我在位置上趴了一会,下午开始专心忙工作。大概三点多的时候,我接到了一个电话,公司一个分管行政的叫张毅林的副总找我。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还是敲开了那位张副总的办公室。张毅林年纪五十左右,身材微胖,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微微眯眼定定看着我,并没有请我坐下。我走到他的办公桌前,说:“张总,请问您找我吗?”张毅林轻轻点头:“你就是秦川吧?”“是的。”“找你来是想向你宣布公司的一项决定,最近公司接到了不少同事和泰国客户的投诉,说你品行不端,做事蛮横无礼,公司深入调查后发现你的行为确实有些问题,很不符合我们公司的理念文怀,有损公司的形象,经讨论,公司决定对你进行辞退处理。但你放心,公司会按合同法给予你足够的补偿,现在,你可以去人事部办手续了,他们会给你出具解约函。”我没有太过意外,平静地说道:“张总,我想看投诉和调查资料,作为当事人,我应该拥有这个最基础的权利吧。另外,我有个疑问,我是营销部白总的助理,辞退决定有经过她同意吗?”张毅林没回应,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会,才淡淡说:“秦川,我知道你有些委屈,但公司是容不下你的,我想你应该明白其中原因,所以,不要多事了,平静地离开对谁都好。”我笑了笑:“是宫正文,还是白家?”张毅林摊了摊手,没有回答。“张总,我是营销部白总的人,除非她亲口让我走,否则我不离开的,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出去了。”我又朝张毅林笑了笑,然后转身走出办公室。张毅林没有叫住我,直到关上门的那一刻,他依然面无表情静静地看着我。我一点都不担心,因为智文软件除了总经理之外,其他人没有辞退员工的唯一裁定权,人事部不行,哪怕分管行政的副总经理也不行,必须要经过部门负责人同意并签字。张毅林不会傻到拿这种事去找总经理,对方肯定会起疑心,辞一个普通员工由人事部和部门负责人处理就行了,为什么还要老总来处理?所以,只要白薇或者公司老总不签字,张毅林就弄不走我。但我还是为此特意去找了白薇。听完我讲述刚才的事之后,白薇皱着眉头:“不可能是成叔,这种手段太低劣了,我家人不会做这种事,更不会擅自干涉一个分公司的内部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