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山殿。
连日倾盆大雨过后,天气陡然干燥清爽起来,接连几个阳光灿烂的日子,把每一片树荫,每一道砖缝都烘烤得发白。云朵大团大团浮在明媚的天幕上,空气中弥漫着桂花的香气,那清甜的味道如此醉人,以至于就连向来严肃的长生,面上都浮起一层懒散悠然的浅笑。
他随随便便套一袭灰袍,抱臂倚着廊柱看长风与合谷拆招,鹰隼似的锐利目光跟随两人动作快速游走,不时大声指出合谷的错处。
果儿站在门边静静打量,半晌都没发声。
翠羽耐不住性子,半是开玩笑地问。
“张良娣笑的嘴都合不拢了吧?这下可好,太子落在她一个人手上,乐水居里飞进一只母苍蝇她都要吃醋,越性连咱们也撵出来。”
她眉眼一挑,取笑果儿。
“偏她只信你,咱们正好歇歇。”
果儿体谅又谨慎地斟酌下用词。
“这个,你知道的,从前杜良娣爱用谁,她心里吃味儿,或是明白底下人为难,面儿上过不去,便不愿见面。不过你们几个打小与她在一处的,知根知底,等几日就好了。”
说起张良娣少女时代的独断霸道,干下种种骇人听闻的蠢事,翠羽心有余悸,嗤笑了声。
“罢罢罢,要叫我说,她住回乐水居,不如把咱们都调回仁山殿,我就阿弥陀佛了!”
那边几个听到动静,一起转过头来。
活泼的长风凑近果儿,亲昵地拿肩膀顶撞他。
“哥哥,秘方儿传咱家一道学学呗,为何杜良娣跟前你吃香,张良娣上来又是你吃香?咱家就不成了,哪个主子跟前都只有苦劳,没有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