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寿王妃庇护,杜若的日子基本恢复正常。铃兰心有余悸,采买许多耐储存的干果子零嘴儿,一罐罐备好。
又有袖云不知犯了什么错,被张孺人打发出去,反把落红提拔起来。
上岗后落红走来瞧了一回杜若。
她是个鸡贼的,四处不得罪,含糊道,“孺人顾念杜家祖上威望,薄施小惩而已,望杜娘子具足大诫,莫要再犯。”
来去都是淡雪阁的是非,杜若不耐烦应付墙头草,撂脸子不搭理,末了还是海桐做主拿钱帛打发了。
展眼过年。
过年过年,过的不是正月初一而是上元节。正月十四这晚,因着接连三个不夜天,满城人心浮动,各个都记挂着去街上玩耍。
王府中也一样,既然李玙不在,便各人寻了各人的去处。英芙带六郎回韦家欢聚,张孺人自有窦家可去,其余妾侍无不出府去与亲朋欢饮聚会,独杜若冷冷清清困在院里。
天才擦黑,门口守卫的婆子内侍便散去大半。再过片刻,厨房里掌事的温嬷嬷点头哈腰跟在铃兰后头走进来,远远儿朝她福了福。
“杜娘子万福。奴婢前些日子便得了铃兰姑娘的嘱咐,因东西要的奇特,准备了些时日,今日才来献丑,劳娘子移动尊驾,随奴婢往院子里坐坐。”
杜若左右一看,铃兰和海桐两个笑盈盈的,便知她们有意哄她高兴。诸事虽都不顺遂,然一生之中能得这两个半是姐妹半是奴婢的丫头扶持,杜若还是熨帖感动,忙提着裙子跟到院中。
正是清朗的冬日。
因着远近灯楼的映衬,天幕从湛蓝深邃中映出千万层波澜,火光一晃便氤氲荡漾,泛着七彩的光。院中铺排开两列宴席,摆了三个位次,朱红的座垫压在大张牙席上,雪白底色上一抹鲜亮,倒显得喜气。
杜若嗳了声,“在这儿看也是一样。”
怎么能一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