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障!你说什么?!”
太夫人直到这时才知道青芙当初有多么疯狂,竟将韦家上下几十口性命,挑在刀尖儿上。
她一张蜡黄老脸刷的雪白,又惊又怒,劈手一巴掌打在青芙脸上。
“——您这巴掌来的太晚了吧?女儿偷人都是十五年前的事儿了!”
青芙捂着半边红肿,眼神和语调都万分温柔,可眼底分明闪烁着几星夙愿得偿的小火花,叫姜氏疑心她早想说出这句话了。
太夫人并没有被她气得胸闷气短,相反镇定地狠狠盯着青芙,缓缓反手又是一巴掌,速度虽慢,力度却是丝毫都没有减小。
两个鲜红的巴掌印对称拍在青芙脸上,像是胎记。
“再晚十五年也要打,亏你还有脸来叫我救你的芸郎?当初我就不该一时心软,放他出了长安城。”
“你终于说实话啦!”
青芙再也按捺不住,拍着椅背悲愤怒吼。
“芸郎当年才十五岁,从小到大,年年夏天来我家消暑,绕着你的裙角吃绿豆沙,累了蜷在你的榻角,与你亲手教养的儿子有什么分别?出事之前,你口口声声夸他乖巧懂事,夸他文采斐然。他又不知道狗皇帝要赐婚,他有什么错?!你就能痛下杀手?你还是不是个人?!”
“你心狠手辣!你猪狗不如!”
太夫人充耳不闻,只拄着龙头拐冷冷打量青芙。
那目光像把迟钝的刀子,在青芙心口来回来去慢慢的刮辣,要把她炽热滚烫的心片成薄片。
姜氏看得胆战心惊,可是青芙毫无畏惧地昂起头直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