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清鸿见状轻扯了一把肖辛夷落到虚听跟前,虚听手中拿着一把钥匙走到验尸房门前,咔嚓一声门锁应声而落。虚听先一步走进房内,肖辛夷跟在后面,虽然口鼻都被黑纱遮住,可还是有股令人作呕的气味让她胃中一阵翻腾。
诸葛清鸿见她紧皱的眉头从怀中掏出一枚拇指大小的瓷瓶递到她跟前低声说道:“清露散。”
肖辛夷没有接只是回道:“不用,我受得了。”
虚听听到两人的对话回头看了一眼诸葛清鸿手中的瓷瓶。
清露散无色无味置于鼻尖可让人暂时失去嗅觉,没想到他家大公子如此细心,连这一层都想到了。他也知眼前的女子并非不知好歹不愿领情,只是他们此番是来探查尸体的,不能望闻问切,嗅觉便变得至关重要。
虚听赞许的看了一眼肖辛夷,难为这女子小小年纪便有如此耐力和格局。而他家大公子并非不知,只是关心则乱,或许是在他眼里,所有事情都没有他跟前的女子重要。
虚听默默的叹了一口气不再看他两人,紧走几步掀开其中一具被白帐盖着的尸体,那是一名男子尸体,胸前一道长长的伤痕,已用针线缝合整齐,看来这具尸体已经被仵作解剖查验过了。虚听又掀开另外一具尸体,依然被解剖过了,虚听一具一具的看过去,十一具尸体只有两具女尸完好无损,其中一具是个孩子,不过五六岁的年龄,双眼紧闭仿佛只是睡着了,肖辛夷转过身去不忍去看那具小小的尸体,伸手将白帐轻轻覆上。
虚听和肖辛夷将所有尸体上下检查了个遍,之后两人互相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确定答案,的确是使用毒蕈而亡。
但肖辛夷在空气中嗅出了一丝熟悉的味道,她常年与药材为伍,发丝衣物都沾染上些许苦涩药气,她的锦帕都用带有清新药香的药材浸过,不仅可以压下她身上的苦涩之气还可以提神醒脑。但她今日出来并没有带锦帕在身上,这股药香却是从诸葛清鸿身上发出来的,且味道越来越浓。
肖辛夷疑惑的打量了一番诸葛清鸿,随后想起什么似得问道:“我有一条锦帕是不是在你身上。”
诸葛清鸿没想到这个时候她会问这个问题,稍微一怔随后坦然从怀中取出一条洁白锦帕回道:“是这条吗?”
这条锦帕正是当日诸葛清鸿为肖辛夷易容时肖辛夷覆在眼睛上的,诸葛清鸿为她解下后并没有还她而是贴身收了起来。肖辛夷执起锦帕一角放在鼻尖闻了闻。随后蹲下身去伏在一具女尸的手边仔细嗅了片刻,诸葛清鸿见她并没有把锦帕收回去,连忙又收在怀里。
肖辛夷此时哪里还记得什么锦帕,脸色凝重的起身又去嗅另外一具尸体的手指,直到嗅到第五具,突然伸出手去翻开那具尸体的手掌,尸体已经僵硬,肖辛夷拿出银针在指甲盖处挑了一下拿到鼻尖细闻,随后抬起头来对虚听说道:“前辈,是金风玉露。”
虚听闻言双眼微眯冷声道:“好缜密的心思,好歹毒的心思。”
金风玉露本身无毒,但它的特征便是遇毒变毒药,遇香变香料,遇水即化,遇火则融。常有富家小姐将金风玉露的粉末置于香炉旁边,不过片刻便可满室盈香。但也只需稍稍一点便可将周围的毒性瞬间提高几倍不止,这十一人生前服食了毒蕈,也许并不致死,也许及时求医还能有一线生机,但遇到金风玉露,毒素瞬间暴涨,再也无力回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