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赶在被目击的千钧一发之际躲开,水城和乔柏利在通道这一头屏气凝神,才不到二分钟就频频听到费拉苏塔那侧传来恶魔语的交头接耳,可能是在懊恼囚犯的狡猾,也可能是对镜子的冒出议论纷纷,至少从他们一直未朝镜面发动攻击或是出声吆喝,暂时不担心被追上──也只是暂时,毕竟乔柏利还扯着长度不到一公尺的手铐,根本算不上逃出。
紧绷的氛围在二人对视的刹那不小心瓦解,因为他们都禁不住地扬起嘴角,特别是乔柏利觉得好气又好笑,还有点莫名其妙。
「水城龙川,我真是小瞧你了……」乔柏利开口说,还摆着一脸无法置信的表情。
水城回想自己上一秒的行为,确实疯狂得不可思议,又蹩脚到不行,然而,他的初衷其实是很单纯的,毕竟他是个什麽都办不到的人类,若打算帮助十来个恶魔一并脱离危机,除非应用自己身为标靶的特点引来其他恶魔,否则真的是无计可施。
「不过也是多亏你的善良,我才真正清醒。」乔柏利一边说,一边舒展坦然的笑颜,微弯的眼睛竟泛起泪光「谢谢你,带着这颗不愿舍弃任何人的心出现……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去想放弃。」
乔柏利突来的认可,水城听得又惊又喜,不过最让他欣慰的还是他们俩终於对努力目标有了共识,如此一来便不再迷失方向,无论他们身处何方……
话说回来,水城这才注意到通道这一头貌似十分眼熟?晦暗的背景基调、石砖堆砌的挑高建筑、漫布铁链的巨型窗台──这不是营救龙海的场所吗?他们居然还在恶魔界?
乔柏利很快地就提出解释:
一、铁链横在中间时通道无法关闭,恶魔随时会发现,因此他们不能把风险带回人类界;
二、事实上,这个偌大的房间原先并非监禁之用,它是凯.斯稗勒许专属的一级将军办公室,之所以变成这副德行,应该是波洛的安排,不过此地终究是恶魔界最高统帅的办公室,刚才水城徒手拴起的锁乍看不起眼,其实是全四界最严密的锁之一,绝对不可能由外强行突破,再加上恶魔为了防范劫囚也势必为这个房间做足防守准备,所以这里可能暂时安全胜过四界任何地方;
三、乔柏利不久前才察觉资讯有对不上的地方,纵然他认知龙海被关押且实际所在之地始终於此,但是夏g0ng在来到恶魔界前也曾用神眼搜寻过,景象不尽相同,原因至今仍不明,他们刚好能藉机查一查。
由於乔柏利受限手铐,水城自告奋勇在房间四处搜查,看看有没有藏什麽机关之类的,才准备探进一卷长布幔後方,唯一的门却传出轻微碰撞声!
事发突然!连水城都紧张得猛回头盯着门,听起来像是有人意图开门却吃了个闭门羹,并非打算破门。
「虽然这道锁打造至今未曾被突破过,我也相信它必定坚不可摧,但是万一……」乔柏利边摇手示意水城躲到布幕里头,边暗忖:「咒语念完再加上S程最少要二、三秒,而且容易被闪避或防御……如果是对门前的地面凭空施展昏厥魔法阵,画完就随即发动,最多只需一秒,而且这麽短的时间又在易被忽略的地面,根本来不及反应。」
「乔……乔柏利……」水城从布幕探头轻唤,不过看到乔柏利全神贯注的模样又闭上嘴缩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