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格看起来豪放粗犷,没想到还是一位痴情男儿,秋云抿嘴笑了笑。
两人又笑着说了一会儿话,厨娘和石头端着菜上桌,刘文和江一流谈笑着从马棚回来。
在刘文家,仆人也可以上桌,秋云赞赏小舅此举,一顿饭吃的热热闹闹,气氛融洽。
秋云在小舅整顿休息到第三日,就按捺不住,非要去工坊看看。
工坊离小舅家不远,不过半柱香的脚程。
秋云和刘文赶到时正值下午,太阳照在门口红柳树上像着火似的。
坊里闹闹嚷嚷的声音混在浓重的皮革味中,一排排木桌面前摊开的牛皮子,在工人汗津津的手底下匀润发亮,大家伙一边聊天一边做工,不时发出哈哈的笑声,手头的动作就显得心不在焉。
秋云早就有所预料,小舅宅心仁厚,性格绵软,可以笼络人心,但驭人势微,管有松懈。眼前自由散漫的工坊,正是缺乏严律的管理条例。
秋云心里有数,下来将打算拟在纸上交于小舅,请他参考。也无需大改,仍如从前做工般灵活,只划定小组,框定产出,若每小组产出不达标,将降价按件计价,若超标,则升价按件计价。
现在销量稳定,工坊理顺,到底上游原料才是关键。
秋云这边正想瞌睡,格桑那边就递枕头来。
这日清晨,趁着太阳还未升起,石头从井底取水,将院坝里里外外浇了一遍,院中的葡萄藤,酸枣树,二楼的盆栽,均饮饱水,在晨曦中肆意伸展生机勃勃的叶脉。
门口响起摇铃声,是有客来访。
石头放下水桶,抹着汗,不待敲门声落下,拉开两片红色的门扉。
来人是桑格家邀秋云三人去做客的仆役,虽说是仆役,却一个个穿着上好的皮料皮靴,还奢侈的用内陆绸缎沿衣边缝了圈,以增美感。想来,也不是随随便便的下人。更不说排到巷尾的马车,直到秋云三人从屋内收拾妥当,马车上卸光的礼物在院角里码成一座小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