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甚凶,自己还没找他算账呢,他倒先来兴师问罪了。
脚尖撵着地面,他在心里不满地腹诽。
“这几年,多谢你的照顾。”
“啊?嗯……没甚。”温珣匆匆扫过他的下巴,立刻又低下头,“举手之劳罢了,一些身外之物,殿下不必介怀,那六百两银子,不还也行。”
他逛一夜折红楼都不止这点钱。
“一定要还,还要加上利息,和之前的大氅。”洞口投进来的光照在周戢的脸上,将他眼里寒冰击个粉碎,“此前种种,欠你的,都还给你,好不好?”
晃着的腿一顿,脚跟落地,温珣偏过头,突然道:“还不还的,已无甚要紧。臣资质愚钝,若殿下身边还需一个出主意的幕僚,臣可能胜任?”
周戢呼吸一窒。
前世,在他初回京城时,也遭到了此番境地。
明德帝听了钦天监的话,说他命带灾祸,即使十几年后他为大祺平了两川叛乱,剿了江口多年流窜的军匪,他还是觉得这一切都是他的祸,做这些是理所应当。
上位者如此明显的看法,朝里这些最懂得看他眼色的人,又怎会善待他。
对一切攻讦和嘲笑,他早已心如止水。
却有一天,一个书生张手把他堵在酒楼的过道里,结巴又慌张地极力自荐:“臣姓温,单名珣,字玗熙,家中行二,前两年中了秀才,还未考取功名,也不算,就是状元,我、臣……但四书五经帝经十三经全都烂熟于心,诗词也不错,对子尚可,可否、可否当你的幕僚。”
那时候啊,这人青涩又呆愣。
自己也呆,真把这人当成幕僚来使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