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耳边响起一声温和的问候,猛地打断了宁王的思绪。
“平江节度使,赵擎。”宁王道,“唰”地打开折扇,“呼呼”扇了几下。乌骨玄面,淡雅的幽香缓缓弥漫至车厢四角,微微抚平了他紧蹙的眉心。
“赵擎?”侍卫的声音依旧不紧不慢,“那个蠢货,想他做什么?”
“蠢货?”宁王挑眉看他,“我不信你没想到此事背后的缘由,却又在我面前装什么样?”
“哦?背后的缘由?”侍卫不以为忤,只是微微一笑,“在下是有些拳脚本事,可脑子却不甚灵光,还要殿下为我解惑。”
宁王紧盯了他一眼,却见他只是一脸无辜地看着自己,不由气闷地喷了口气,道:“你是奉母妃之命同我一道南下的,母妃信任你,什么事都不瞒你,那朝廷中之事你也该知道得八九不离十。赵擎的属地远在平江,可虞州事变之后,却是他率领援军剿灭叛匪。父皇不信任近在比邻的南州军,却要他千里驰援,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什么?”侍卫轻轻一笑,“意味着赵扶一事并未削弱陛下对长公主的信任,意味着赵侯虽死,赵氏却气数未尽,意味着赵擎立此大功,赵家即将青云直上......是这样吗?”
“长公主?”宁王愣了一下,“是了,我忘了还有姑母。”
“呵,这个人你可不该忘。”侍卫点了点他,“自从独子惨死,她不知怎的把这笔账统统算在了太子和端淑皇贵妃头上,这些年上蹿下跳,可没少在离间圣上和太子一事上下功夫。”
“离间......”宁王不安地咬了咬唇,“父皇此次先是将皇兄禁闭,又不声不响地让赵擎端了沈重山的窝,那是不是就意味着,他早就不信任皇兄了?”
侍卫摇着头笑了:“殿下果然是仁善之人,满脑子的父慈子孝。”
宁王不豫地盯了他一眼:“此言何意?”
“殿下,”侍卫耐心道,“圣上和东宫可不是普通的父子,在此之前,他们首先是君臣。殿下见过毫不猜忌臣下的君主吗?”
“这......我也是父皇的儿子,难不成父皇也猜忌我吗?”宁王大睁着一双受伤的眼。
侍卫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道:“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