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头
某处隐蔽的河岸边。
河神在一块歪倒的垂柳旁停下脚步。
他搬开压在水坑上方的大块石板,露出一个小小的水坑来。
这是镇子上仅剩的唯一一处不算太脏的地方。虽然偶尔还能看见一点漂浮的杂物,水却是清的。
这个不足五平方米的小天地里,养了两株睡莲,但这个娇贵的物种对水质的要求很高。
一开始的二三十年,花开的很频繁,几乎每年都会开,有的时候花苞是淡粉色的,有的时候是浅淡的白,有的时候是他喜欢的重紫。
那时候的河神还被契约锁着,困在在一个地方无法随意走动,每次醒过来,花都会换一种颜色。
只是他安眠的头顶上方,有一朵淡金色的睡莲,花瓣紧紧的闭拢着,始终未曾绽开。
五十年过后,和他立下契约的那个年轻人离世了,河神从喧嚣的唢呐声里被吵醒,意外得知了这个消息。
从那一日起,他活动的范围便渐渐大了起来。
那时候的镇子发展的很好,来往的游客与行人都极多,水质渐渐变差,不再澄澈见底。
河神已经在年复一日的循环里看腻了花,便离开了这片水域,在他最喜欢的一处阳光普照之地,建了一座镜宫。
穹顶是剔透的水晶,地面是漂亮光洁的黑曜石,屋内各处摆满了热烈的红珊瑚。
河神精神好的时候,会出门晒晒太阳,偶尔聆听一下信徒的心声,满足一些微不足道的虔诚心愿,等到厌倦的时候,便会缩回柔软的鲛纱里,蚌壳会自动合上,开启新一轮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