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她一喊出口就立马意识到自己露馅了,马上装傻道:“霍皇后独居12年都没有自杀,可见其坚韧,怎么可能因为一次迁宫就自杀!”
我收起脸上的假笑,站起来面无表情地俯视着她,“霍成君在历史上的名声可好不到哪去,作为一个从小就被教养成三从四德的闺阁小姐的你,应当不会替她辩解才对,不过,也随你如何说吧,反正左右与我而言都没有影响。”
在我说完之后,霍成君瞬间就收起了自己脸上的慌乱,冷笑一声开口道:“你是如何认出来的?”
“点翠饰物素来端庄,而你头上的点翠钗却显得格外的妖异,我都不用多想就知道上面肯定是附了东西。”
她满脸不相信的看着我,“就这样吗?”
我看着她,脸上再次挂上假笑,“当然不是,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何时将自己的魂魄与唐凝霜的魂魄融在一起的,但是我发现唐凝霜后来格外偏爱汉式的妆容与饰品,我猜那个时候你应该就已经彻底吞噬了她的神智,至于我为什么会想到你身上去,说来倒也凑巧,我曾在一本野史上看到过霍皇后极好点翠饰品,当然,其实我刚刚说出口的时候也只是猜测,是你自己的反应肯定了我而已。”
压制霍成君的两个婆子早就在武满望的示意下松开了她,她站起来满脸自嘲地看着我,“原来是在诈我罢了,但你到底还是猜对了,当年要不是刘询那个畜生,我现在也不至于沦落到现在这副样子。”
我没有接话,帝王家事总有太多的不可言说,后宫佳丽三千几乎都是王权的附属品,同时也是陪葬品。
霍成君也不在乎我到底回不回话,自言自语般接着说道:“当年明明我同他年少相识,但到最后他宁可立一个罪臣之女为后都不愿意娶我,这叫我如何甘心!”
她的眼泪随着她的话语一同落下,情绪越来越失控,“所以我说服我父亲买通淳于衍下毒,让她一尸两命,在她死后刘询果然召我入宫,不久之后就封我为后了,自我入宫至我被废黜,一直盛宠不衰,我心中知道他只是为了在宫中树个靶子,做给我父兄看的,但我心中还是甘之如饴。”
霍成君激动的心情逐渐平静下来,慢慢又变回了最初的自嘲,“像这样饮鸩止渴迟早是要毒发的,只是我没想到会来得那么快,也万万没想到他会那么狠,我霍家大大小小两千户人家,他连个婴孩都不曾放过!”
我下意识地想去安慰快被悲伤溺毙的她,但又着实不知如何开口才好。霍氏一族满门被屠早已过去两千余年,物是人非,当年的事不论是受害者还是加害者都已经化作了一抔黄土。
“我被幽禁在昭台宫十二年,整整十二年啊!在那十二年间,我日日夜夜都在想着随我爹娘去了才好,可他偏偏让人寸步不离地看着我,就连我安寝床边都站着人,我想死都死不成!后来我也放下了一了百了的念头,甚至在我父亲当年的旧部谋划救我出去的时候,我对我的人生还是无比渴望的,可是刘询那个畜生,假借迁宫一事不仅将父亲的旧部一网打尽,还命人活活勒死了我!”
霍成君的一生她自己已经说完了,可她的骄傲,她的委屈,又怎是这三言两语能道尽的。当年她入宫是如了自己的愿,可未尝不也是称了她父亲的心。一入宫门深似海,一世皆系帝王身,如此浅显的道理我就不相信身居高位的霍光会不懂,不过还是贪得权利二字弃了她罢了。
“那是你的事,与……与唐姑娘有何关联,唐姑娘她到底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