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等她开口,沈妉心转身就问:“那日托你查的事如何了?”
“姓赵的已结案,你仍要继续查?”宋明月黛眉浅皱。
沈妉心面色冰冷,“他们可以不顾旁人性命,我却不能眼睁睁看着无辜之人枉死!”
“宫中枉死之人何其多,难道每一个你都要替他们申冤雪耻!?”宋明月只觉沈妉心在无理取闹,以往也不是没有,嗓音不由得提高了几分。
“她不一样!”沈妉心怒吼道。
宋明月微微一愣,沈妉心上前一步凑近她,一双寒光肆意的眸子紧紧盯着她,宛如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你不是想复仇吗?你不是想要姓赵的国破家亡吗?只要接着往下查,就定能揪出幕后主使,到时姓赵的即便想保住他的儿子都难,你就不想亲眼看看他是如何亲手置自己的骨肉于死地吗?”
眼前的沈妉心判若两人,曾几何时仿佛见过,宋明月内心震慑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她仍喜欢那个待谁都温良恭俭让的沈妉心,那个总是在她使脸色时慌乱道歉的沈妉心,还有那个想方设法讨她欢心的沈妉心,而眼前这个图谋算计面目狰狞的沈妉心,令她心生胆寒。
但宋明月毕竟是宋明月,不是娇生惯养在深闺大院里的天真小姐。她极快镇定下来,盯着沈妉心的眸子不躲闪不逃避,冷声道:“你口中的她是何人?先生虽是八公主门下客卿,可尚不至于对主子的生母有如此大的同情之意,何况八公主在擅闯御书房前似乎并未与先生知会,那先生又何必多此一举?还是说,先生另有图谋?”
刺客的身份除却赵冶无人可知,沈妉心犹豫不决,这属于私仇,就如宋明月想要复仇亦属于她的私仇,故而先前她总是不愿将沈妉心卷入。眼下沈妉心才真正体会到了宋明月的良苦用心,可她仍是义无反顾。
沈妉心一扫先前的凶狠,变得婉转温吞,支支吾吾的就是不开口。宋明月心头一喜,仿佛吃了颗定心丸,沈妉心在旁人眼中的狡诈精明,在她宋明月这里可不顶用。这神色,一瞧就知戳中了沈妉心的软肋。于是她肆无忌惮的道:“先生若是有苦难言,明月也不过问,只是这案子既已成定局,那先生就莫要多想了。”
言罢,宋明月竟当真欲走。
“诶!别啊,咱们有话好好说!”
这一招,从来屡试不爽。宋明月心中暗自发笑,却又欲擒故纵道:“先生可还有话要讲?”
沈妉心踌躇良久,长叹一声,寻了个大石头坐下,唉声叹气:“说与你听也行,只不过此事是我的私怨,本不应拉你下水。”
宋明月好看的黛眉一挑,“先生还有私怨?当真稀奇,不妨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