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楼在剑桥的研讨会持续了两个月之久。
原本也不觉得长,接到明诚的电话时,他才恍然察觉,已经离开巴黎一个多月了。他换上白衬衣,扣袖口的时候发现扣子有了松动,袖扣无精打采地耷拉着头,他来不及换另一件,也不想再换另一件,拿上车钥匙就下楼去。
车子行驶到毗邻剑河的三一学院门外,明楼下车,抿唇环顾四周,看一眼亨利八世的雕像,眯着眼睛笑了。
初夏的周末,气温和阳光都是恰到好处的怡人心脾,几个学生结伴而出,认出在学院开过讲座的明楼,热情地和他打招呼,明楼微笑颔首,等在车边。
他看到不远处背着学生背包的明诚,眼睛眯起来,露出一个延伸到眼角的微笑。
明诚下了桥,两边望了望,看到等在学院门口的大哥,不禁舒展了眉头,小跑着过去。
“大哥。”明诚面对着明楼,眼睛一弯,露出一口大白牙。
明楼打量他,抬手想帮明诚理一理凌乱的头发,又觉不妥,转道卸下明诚肩上的背包,“来之前应该打个电话,我好去码头接你。”他开了车门,把背包扔进去。
“不用麻烦,我和十几个同学和老师一起来的,跟着大部队走嘛。”明诚打开驾驶座的门,明楼顺着就坐上去,明诚把他往副驾驶上推:“大哥让我来,好久没摸车了。”
明楼顺着他往旁边坐,目光落在他身上没有移开,笑道:“又不是没给你钱,自己可以买一辆,非要勤工俭学,还搬去学生公寓,住得惯吗?”
“住得惯。”明诚笑,盯着前面的路,又问:“左转右转?”
“左。”
车子转弯,明楼往椅背上靠了靠,昨晚整理材料到凌晨,此刻背部的不适感涌上来,他皱了皱眉,问:“什么时候到的?”
“昨天上午九点。”
明楼转头看一眼阿诚,又回过头来,眨了眨眼,手摸着袖扣松动的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