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杯中琥珀般的金黄色液体,晶莹剔透,色泽迷人,入口香醇无比,唇齿间溢满浓郁的芳香,但明诚知道这酒度数很高,只喝了一小口,便看向明楼。
明楼又加了一杯,缓缓摇晃酒杯,笑道:“干邑的白兰地,还不错吧?”
明诚没有答话,静了半晌,说:“想起大姐了是吗?”
明楼眨了眨眼,很慢很慢的语气,“想想,大姐的回信,这两天该到了。”他转向明诚:“最近忙什么?”
“学习啊,社团活动,还有班级聚会。”明诚对他笑,而后把酒杯凑近唇边,抿了一口。
明楼眉毛微不可见地一挑,“明台老在说,你忙得连弟弟都忘了,两个月也不回来看他一次。”
“两个月零八天。”
明楼一怔,笑着看他:“记得很清楚嘛。”
“我这回来了,小家伙倒跑马赛去了。”
明楼凝视阿诚,恍然一想,似乎很久没有这样看过阿诚了……他对自己笑了笑,喝一口酒,状若不经意地开口:“谈恋爱了?”
明诚一愣,转头看大哥,眸子透出委屈的意味来,声音很轻:“没有。”
明楼点一点头,又倒了一杯,眼里有了醉意,歪着头把酒瓶看了一圈,放下,低声说着:“阿诚……我想起姆妈了。”
“在我还很小的时候,姆妈抱着我,爹爹牵着姐姐,我们一起去听戏,逛园子,还有街边捏泥人儿的商贩,给我们一人捏了一个小小的泥人儿,我那时候不懂事,把姐姐的泥人儿抢过来,还给弄坏了,我还骗姆妈和我一起放鞭炮,趁她不留神吓她一跳……这样的天伦之乐想起来似乎还在眼前,可一眨眼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姐姐现在一个人待在上海,想听戏,也找不到亲人和她一起。”
明诚挨近了大哥,手握过去,低声温柔安慰:“我们心在一起,大姐会感受到的。”明楼转过头,黑眸在灯光下一跳一跳,比平日里柔和太多,明诚心一下子全软了,脉脉注视他,低低地开口:“大哥还能想想姆妈和爹爹,像我,这种时候,也只能想想大哥了。”
明楼想,确实。他记起阿诚刚到明家的时候,小可怜儿瘦弱得令人心疼,眼神总是闪躲惧怕的,他花了很长时间才让阿诚信任自己,能在自己身边安睡……等等,阿诚说的是,“只能想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