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星河一愣。这个笑容触发了埋在犄角旮旯里的记忆碎片,上学期接近期末的时候,他确实在南操场不小心砸到了一个人。
当时也有个人这样笑过。
“你是那个被砸了还笑得很开心的同学?”
余梦周低下头,不让他看到自己的表情:“是。”
六月的学校操场,蝉鸣声缭绕不绝,那天早上还下了场雨,地上有些湿,体育课宣布自由活动后,他一个人摸去南操场,结果刚踏进场地,就被飞来横球砸中摔倒在地。
地上是湿的,衣服沾了水黏在肌肤上黏腻冰冷。
一群人冲上来问他有没有事,余梦周在众目睽睽中晕乎乎抬头,鼻子一热,就着热血露出了傻子一样的快乐笑容。
这其实不算什么,因为自己的病,从小到大余梦周经历过无数相似的情景,像这么丢人尴尬的时刻,也不是没有过,即使永远习惯不了,也不至于耿耿于怀到现在。
真正让他在意的,是人群中有人说了句:“抖m吗?”
抖m,指有受虐倾向的人。
余梦周喜欢受虐吗,说的好像他有选择似的,连发泄情绪都不受自己控制。
当时人很多,分不清是谁说的,但他记住了领头的虞星河。
即便虞星河当时已经道歉,这件事始终没有淡出他的记忆。
虞星河确认他是当时的受害者后:“抱歉,当时没有仔细看场地周围,误伤到你对不起。”竟是又道歉了一遍。
“没关系。”说着没关系,余梦周的语气却生硬得仿佛恨不得立刻和他撇清关系,全程低头根本不看着虞星河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