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骛讥讽地笑了一声,说:“既然想当仙人,怎么不去仙山寻仙?”
“仙山难寻,蓬山无路。”答完了这句,檀侯又自顾自地回忆了起来,“我想起了上一次见到修仙者,已经过去了好久好久,要知道那时候,我还是个活人呢。那时陛下还不及弱冠,在甘泉宫备下了绝色舞姬和美酒佳肴宴请仙长,吾正是陪席。仙长是自蓬山而来的,已经有三百多岁,但他还是乌发雪肤,身手矫健,一切都如青年人一般。”
檀侯神志错乱,话说得无头无尾,他现在所说的仙长指的已是别的人了。
“陛下列了二百兵士暗藏在厅外候命,想要试试这位仙长的本事,不想反而因此触怒了仙长。仙长大怒,起身作法烧了整个甘泉宫,大火烧掉了大半个宫城,最后拖出来的尸首堆得和望楼一般高……伏尸百万,流血千里,这就是修士一人之怒。”
听檀侯所述,南宫骛不由皱起了眉,檀侯所说的真的是修仙者吗?为何听起来反倒更像是什么邪魔外道?
南宫骛又看了一眼徐不疑,却看她依然神色自若,不见有任何讶异之神色,她也不曾出言辩驳,便如一个神游天外的观客,只等唱戏的人自己发疯。
檀侯继续他的自言自语:“吾跟随那仙长寻去蓬山,以求升仙之道,却不想竟被拦在了山门之前,他们竟说吾的天赋不足以升仙。不但如此,他们还在吾的面前带走了一个乞儿!他们竟不要陛下亲封的万户侯,竟是选了一个乞儿……我要申辩,却被丢下了山门,险些成了瘸子……”
他抱着头,喃喃说:“王侯将相又如何,在修士的眼中,也不过是一介凡人罢了,小小蝼蚁一般,轻轻用脚碾一碾,便得粉身碎骨。”
他突然大声了起来:“凡人……凡人太渺小了,小小的伤患,小小的病痛,小小的衰老……就因为这些小小的缘故,便要像牲畜一般死去,不该如此的,本不该如此的!这是天地不仁,吾只是……不想当那刍狗罢了!”
徐不疑冷冷道:“你后来找到了启朝帝陵,在此之上修建了你的坟墓。”
檀侯听言先是一愣,然后便拊掌大笑道:“果然,不愧是真正的修士,一眼便看穿了。”
灵气本就是化外之力,三千世界之中,灵气越强的灵境便越不安定,灵气越少,四时气候就越是规律。徐不疑没有看错,景寰界本有界门,但因担心界门流入的灵气造成山河震荡,启朝的皇帝们将陵墓修在此处,封住界门,让景寰地得以安稳。
虽说如此使得景寰界灵气稀薄,但却也让景寰地两千年内都不曾被修仙界的争斗波及。
檀侯附和地点头,道:“吾千辛万苦才找到了此处,仙山不让吾去,吾便从界门去修仙界。”
然而界门已几近封死,他等到死也没能等到界门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