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秋月无边,凉风习习。
暮城边关,营帐之中人影摇晃。
顾执楼右手握成拳抵在唇边,轻咳两声,闷痛从胸口扩散出来。英挺的剑眉紧促,锐利的眼眸紧紧地盯着身前案桌上摆放着的地图。
李慕掀开门帐带着随军的大夫前来,恭敬道:“殿下,该到敷药的时间了。”
顾执楼头也未抬,眸光死死盯着地图。他与隶王这样的合作关系果真是最最薄弱的,所谓养虎为患大抵也差不多了。
“殿下。”李慕再叫一声。
顾执楼收回眸光,往后稍稍仰靠在椅背上微微闭眼,然后轻嗯了一声。
李慕在一旁守着,大夫提着医药箱上前,顾执楼解开衣裳,露出左后肩上的白布。大夫小心翼翼地解开白布,里面露出一道黑红又深的伤口,看其形状是刀伤。大夫不敢多言,沉默着开始给顾执楼涂抹伤药。
顾执楼疼得额角冒汗,面上青筋暴露,一片赤红,却始终没有吭一声。
等大夫换好药,提着医药箱离开,顾执楼穿好衣服,后肩的伤口依旧疼痛,就像是把伤口放在盐水里一样,可疼得久了也就有些麻木习惯了,方才紧绷着的肌肉也稍稍放松下来。
顾执楼看着站在原地的李慕,“还有事?”
李慕回神,“陛下,咱们真的不向朝廷求救吗?”
之前一战,虽是勉强守下了朝梁关,可是大宋损伤惨重,脸殿下也受了伤。
顾执楼苍白的脸冷笑一声,“求救?你以为他们会救你吗?”
父皇拨了重兵和粮草给他就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他拿着如此强悍的兵力都未能打赢这场战争,那他回去之后还有何颜面再争兵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