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他,从来都不喜欢。”陆阮肯定道。
顾执楼的眼睛眨了眨,他不知道自己听见了什么,那话语太过美丽让人觉得像是幻听。他的心脏麻木了太久,徒然听见这样的话语,他狠狠地按捺住自己的心脏,完全不敢让它自己反应,害怕它在大悲大喜之间会变得癫狂。
“年少时的青春懵懂也不是他。”陆阮微微笑了一下,“是你端着酸梅汤在银白色的月光下陪着我喂蚊子的时候啊。”
顾执楼的双手攥紧了拳头,手背青筋暴露。
“我喜欢的人是会被我气得想发脾气却又只能自己憋着,然后红着眼诉说自己的委屈的人,是吃了一大缸醋又不愿意承认的人,是火场里及时出现的狼狈身影,是我晕倒前慌忙的脚步和焦急的声音。”
“我喜欢的人此刻就站在我眼前啊。”
这话很轻很轻,轻得稍稍有些什么响动就可以盖过去了,可是它还是一不小心飘进了某个人的耳朵里。
顾执楼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又会跳动了,可是它还是有些害怕,害怕这一切太过美好,害怕语言终究只是水中月镜中花很快就会消失得一干二净。
陆阮微微抬头看着他挺拔的脊背,两个人都沉默不语。
可是她拽紧了衣摆的手就始终没有松开,那似乎是他们之间唯一的联系了,又脆弱又无力。
静默良久以后,陆阮才听见他问:“你为什么就一定不愿意回去呢?”如果已经放下了陆知安,那为何还是如此抗拒呢?
顾执楼的嗓音微颤,他想不明白陆阮为何如此抗拒,江柔儿说因为她喜欢平静的生活,可是……回到了历州,他们与平静二字就会渐行渐远。
陆阮扯了扯唇角,“因为我有一个暂时说不出口的秘密。一个可能需要带进棺材里的秘密。”
她舔了舔唇,“你能不能等一等,等我准备好了,我就都告诉你。”
等她真的要接受惩罚的那一天,她就告诉他,告诉他她是神仙,会在另外一个世界安好,这样他应该就不会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