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承安胁迫般地带着季随逃跑,又心满意足地牵着季随的手,想到他终于摆脱了那两个碍眼的人,可以单独和季随待在一起,内心便雀跃不已。山坡的道路实在艰险,四周杂草横生,地势起伏不定。季随对林承安擅作主张把他带走的行为很生气,却无法反抗。他踩在凹凸不平的地面,时不时就会被碎石硌到,双脚酸痛到生疼却不敢出声。林承安的脚步却轻快的多,熟悉的曲调从他的嘴边倾泻出来,被吹散在风中。

    季随知道林承安很高兴,之前他高兴的时候也会这么低低地哼着歌,没想到过去这么久了,这个习惯依然没有改掉。

    以现在的处境来看,季随实在不知道有什么好高兴的,他们和唐哲也和宋凌齐彻底失散,追寻林承安的人也不知道会不会追上来,他问:“那群人在找你?是谁派来的,江良吗?”

    “还能有谁!”林承安的神色一下变得阴冷。

    “为什么他要……杀你?”过去季随把江良当作可以信赖的好朋友,可自从上次一别,江良却变成了他最看不懂的人。不管是那时候逼他发生关系,还是现在对林承安的追杀,这些行为都让他琢磨不透。

    “你和他关系很好吗?”林承安想起他再三逼问江良,却从他嘴里套不出任何关于季随的消息,意有所指地问。

    这种时候季随怎么回答都不合适,他只好说:“根据我对江良的了解,我觉得江良不是那种伤害无辜的人。”

    “他想杀我是我的问题吗?”林承安不自觉地用力把季随的手攥的生疼。

    林承安的残暴行径在三年前就已经让季随无法接受,在江良的描述里,自己离开后他更是变本加厉,季随轻声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他的语气里带着安抚的意味。

    “我带人从基地离开,没想到半路上那帮王八蛋暗算我。”林承安回想起自己被袭击的事情就火冒三丈,他那时想要调查真相,却意外发现所有人都被江良买通。现在都不重要了,他很快就会带着人回去报仇,把那帮叛徒清理出来,而且他也已经把季随找回来了。

    “只要再跨过前面那个坡,我们就能到地方了。”林承安愉悦地说。

    季随没再说话,他满脑子都在想也不知道唐哲也和宋凌齐现在怎么样了。

    眼下没有干净的水源,也没有食物。季随跟着林承安一路从中午走到了黄昏,他感觉自己又渴又饿,终于瞧见了一个小湖泊,湖面倒也清澈见底。兴奋过头的林承安好像终于意识到了他们需要休息,季随用手捧起湖水,只敢喝一小口来缓解干渴。

    唐哲也前段时间还半是玩笑地给他讲过一个知识,野外如果没有纯净水,补充水分最好的方法其实是用肛门吸收水源,可以避免水里的细菌损害肠胃。他说的无比从容,丝毫没觉得这听上去有多让人不适,宋凌齐当场被饼干呛到,连着咳嗽了半小时,季随轻抚过宋凌齐的背,表情也有些惊讶。唐哲也耸了耸肩,让人搞不清他话的真假。

    季随往四周看了看,没有发现任何动静,他的目光落在偏僻的地方,林承安立刻紧张地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