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仁彻是伴随着雨声醒来的,在他起身的瞬间,怀里的太宰裹着被子咕噜噜的朝外滚了几圈,背部触及墙壁时停了下来。他眼底带着青灰色,显然是一晚上没睡。
鼓着腮帮子,孩子气的朝他嘟着嘴,像是一只被激怒的河豚一般,在警告对方不要靠近。
羽仁彻没理他,扫了眼架子上的闹钟,显示早上六点零五分,比他平时的起床时间晚了近半个小时。晚起的原因不是他昨晚难得一夜无梦好眠,而是外面的天气。
轻轻的拉开窗户,雨水拍打在栅栏上,一滴水花溅在他的脸上。栅栏间的间距并不紧密,透过缝隙看到上方的天空布满了乌云,太阳不见踪影,在雨幕之中视野与外界隔了一张灰色的网。
雨从昨夜下到现在,没有停止的迹象,老旧的下水口无法应付这么多的雨水,积水过了鞋底,出行人比昨天多了一些,打着伞匆匆走过,从上而下看去像是一朵朵移动的彩色蘑菇。
“你今天不能出门了。”羽仁彻关上窗户,顺手在玻璃上画下一个防御符,符纹闪烁一下消失无踪。“你再睡一会,我去打听下情况,顺便买早餐回来。”
虽然存粮足够,但现在下着大雨,黑手党即使再不安分,雨天也会妨碍他们的出行,现在是出门查探的好时机。
太宰没意见,巴不得羽仁彻快点走,将整个空间留给他一个人。他不关心羽仁彻要去做什么,这小子的武力值比中也还强,保命方法无数,不到十岁就甩了绝大多数大人好几条街。
没有羽仁彻的室内空旷又静幽,太宰团吧团吧着身体,窝在角落慢慢的睡了过去。小孩子的身体就是容易嗜睡,放在他上辈子的时候,整整四年没睡个整觉都不觉得困,现在一晚上没睡,反而困得让他眼帘不受控制的上下打架。
睡醒之后,羽仁彻还是不在,靠近玄关的矮桌放着早餐,牛奶、炒面面包和煮鸡蛋,已经凉了,上面留了一张字条,是羽仁彻的字迹。
‘牛奶倒进锅里煮热了再喝,鸡蛋敲开壳放进去一起煮。’
太宰撇了撇唇,他不知道羽仁彻是几点回来又是几点出去,只觉得自己的警惕性太差了,竟然连人回来一次都没有发觉。不过,倒不是什么坏事。
重活一次对太宰而言就是件灾难,他至今还能回忆起当初从港口大楼的天台一跃而下时,感受到过耳呼啸的风声,鲜血漫天的飞溅,面朝蔚蓝的天空,在众人的疾呼和中也的吼叫声陷入永恒的黑暗。
眨了眨眼,好似回忆完一场梦境。从厨房下面的柜子里取出一口热奶锅,水煮蛋敲出裂缝,剥壳热进锅里,发出闷响,杯子里的牛奶倒进去,放在没有熄火的暖炉上加热。
突然想起来煤炭是不是要换,检查了一下发现已经被换过了。窗户紧闭着,上好的煤炭燃烧着没有声音,少量的烟被灶台顶上安装的老式抽风机抽到户外,不用担心人在里面中了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