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相请留步。”退朝的时候,贾东风又叫住了甄连城。
顿时吸引来一片艳羡又不可企及的嫉妒的目光,护国公北上抗魏,倒是白白便宜了留守兰陵的甄相。眼看着光帝日复一日地倚重宠信,说不准这皇夫的位置就变成了甄相的。
只是不知道,一旦成为了皇夫,甄相还会不会继续做丞相。
这丞相的位置不知道会不会空出来。
不过即使空出来,依着甄相的才华天赋,想来也不会甘于后宫的,只怕后继者的压力会非常大。
算了算了,不该想的就不要想了。
既然陛下已经有了选定皇夫的心思,那必然也就是在甄相和傅帅中选一个罢了。
不过有前朝之鉴,只怕傅帅想当皇夫,还是会有很大的难度和阻力。武将们无所谓,文臣们可是十分担心江山再易主,血洗金光殿,无数世家倒霉。所以无论如何,文臣们一定会想尽办法阻扰光帝选择傅欢情。
贾东风并没有移步仁德宫,她还是端坐在金光殿的龙椅上,闭上眼睛若有所思。
甄连城静静地矗立在殿下,看着贾东风突然快步从龙椅上走了下来,然后径直坐到了殿前玉阶上,向着自己微微抬起了头:“连城,我该怎么做?”这是继位后,贾东风第一次直呼自己的名字,而非冰冷的官阶;也是第一次,她坐在一个低势的位置上,用这种求助者的姿态软软地看向自己。
甄连城垂下眼,深深凝视着眼前低姿态的贾东风,朗声道:“陛下选任何人都可以,唯独不可以是傅欢情。”哪怕错过了几年,他也足够了解她,欲要取之,必先予之。她的低眉顺眼并不是突然间的感怀旧情,而是有求于他。而且她的所求,必然是他不能也不愿的事情。
贾东风没有意料中的勃然大怒,只是眉间笼起了一层淡淡的轻愁:“朕知道甄相的好意,但朕与欢情自幼便在一起,他更是数次救我性命,情分匪浅,旁人可以说君王侧畔不可有一把如此锋利的刀,然而甄相应该是理解朕与欢情的。”
真是会往自己心里戳刀子,甄连城目光幽幽:“世上最难测的是人心,还请陛下三思。”
贾东风扫了甄连城一眼,面上浮起有些苍凉的笑容,目光中有谴责,也有不满和埋怨:“甄相,最没有资格说人心难测的人,不正是你自己吗?当年北魏我差点受辱,欢情差点丧命,还不是拜甄相所赐?”
甄连城容色淡淡,神情宁静:“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请陛下三思。”当年的事情他亦有悔有愧,然而于公于私,他无法代表文臣集团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