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望去。

    冯慧茹骤然一巴掌拍在桌上,震得杯中的茶汤激荡,泼了半桌,“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还给我请安?!”

    郁齐书禁不住抖了下,目光转向榻榻米那边。

    窗外的阳光穿过树叶,在竹榻上留下斑驳的晃动的柔软影子。

    已是日上三竿的模样。

    “母亲,我,我昨晚……”

    他紧张时,就会把“娘”脱口喊成“母亲”。

    春燕俯首帖耳:“夫人,息怒!少爷晚起,一定是有原因的。您想想他的年纪越来越大了,来年春天就满八岁,又逢这暮春时节,天气暖和,晚上就免不了开始会做一点旖旎的梦……”

    话语点到为止,春燕微抬脸看向他,脸上挂着一抹暗昧的笑。

    郁齐书霎时红了耳根。

    春燕的话,他听得懂。

    本朝律法规定,男子十六岁娶妻,不过民间十二三岁就开始说亲的不胜枚举。因此日常里,身为男儿的他,即使童稚,丫鬟仆妇也会背着大人对他说一些带荤的玩笑话。

    忍不住将衣襟口捏紧了些,“娘,您和春燕能不能回避一下?孩儿想起床了……”

    冯慧茹毫不理会,“你的丫头给我说你早饭时还未起床,后来三催四请,怎么喊也喊不醒。我还以为你生病了,亲自跑来一看,原来你是在呼呼大睡呢!”

    本来是想借口说生病来着,听这话,郁齐书只得闭了嘴,由着母亲数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