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略带些复古滑稽的语句,离渊的身形一顿,拉着伊思昭的手也放了下来,整理仪容留步转身回头望去,只见不远处站着一名青衣道士。此人看上去大约四十来岁,身材皮肤却与年轻人没什么两样,留着乌黑发亮的长须,倒也是另一副高人气派,轻薄透气挺风凉,这人脸上也没什么热汗淋漓的样子,看来养气功夫还不错。
离渊左右的四顾了一番,发现门口外边的道士有五六位的样子,不过无一例外的都在跟游客说话,只有眼前的这位道长显得很另类,让离渊心中的多少有些好奇之色,开口问道:“这位道长,叫我有事吗?”
第一眼看见这位道士时,离渊就推测这人与附近其余的道士不同,到底不同在哪里,他却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肯定练过内家功夫,也精通养生之道,此刻不单单是离渊在观察眼前的这位道人,掩藏在黝黑墨镜下边的伊思昭,也在偷眼查探,眼神中显露出疑惑的神情。
这就是一种感觉而已,这位道长坐在那里,周身的气势沉稳而安定,而人却似处于一种含而不发的状态。至于他是否也是秘法高手,离渊实实在在的看不出来,只要秘法修为达到掌控灵觉的境界,不刻意扰动周围的地气与物性,旁人无法直接察觉到,眼前的这位道长,看着离渊的眼神颇有些玩味。
这位道长细细观来,面如温玉相貌俊朗,只是鬓角的白发很多。他端坐在门口旁边姿态甚是儒雅,眼前的这位道长很潇洒的立单掌稽首道:“我见先生你神彩不俗,有非常人之相,能在此地相遇真是有缘,既然有缘就想赠送你几句话,免得你到时候误入歧途,还不自知。”
离渊在心里却是想笑又不敢笑,江湖上这种钓空子的套路在他眼里并不是很高明,只是不明白这位道长为何要拦住他的去路,但离渊表面上却露出意外之色道:“啊?道长客气了,不知道道长则么称呼,请道长不吝赐教?”
眼前的这位道士不置可否的微微一笑:“贫道在世俗的时候俗名齐丰,等到现在入观以后的冠名为丰虚道长,两位施主请随我过来,我们到旁室再细细说来,这大热天的,先坐下歇歇脚,我请你喝杯茶。”
朝天宫东侧有一个偏殿,偏殿大概是作为道场修行所用,此刻道场前边的门廊下放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有很多看似道家法器的东西,旁边还有一个茶几与两张凳子,恰好在院内一棵大树荫下,真是个休息闲聊的好地方。
丰虚道长坐下之后就说道:“这位先生,我看你最近有男女情事纠缠,有得意也有烦恼……而且财运很好,享受远胜一般人,只是有些闹心费神事……”
这要真是算命的话,算的可真准啊!但也没什么好奇怪的,看离渊此刻的穿着打扮、神态气质、相貌风度,一见就不是一般人,况且离渊身旁的伊思昭衣着华贵,就算是瞎子也能够看出来出身高贵,但十有八九是一位年少多金的主,而且这种小伙没有女人缘也不太可能,谁的男女情事不是有得意又有烦恼呢?
离渊彬彬有礼的与这位道长打招呼,神情谦和气度雍容,似乎毫不介意,而对面的丰虚道长嘴上虽然说得是江湖通用的套子,但眼神中却是没有一点下套的意思,或者根本就像没看出来,离渊却在对方的笑容中读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饥讽。
盯着对方审视的目光,离渊略带矜持的微微点头道:“道长,您这是在给我算命吗?”
丰虚道长摇头捻须道:“不是,不是,当然不是!我只是见你身陷温柔之乡,出言提醒你一句,免得你入魔太深,招不得归路……”
离渊知道这丰虚道长话中有话,叹气苦笑道:“子非鱼,安知鱼之乐?道长非我,安知这温柔乡中的奇特?”
丰虚道长似乎早就知道离渊会这般询问,神态有些高深的答道:“贫道自红尘中来,也往红尘中去,从未远离红尘纷扰,怎会不知情,我观望施主脸上,灵气充裕但分布不匀,缺乏生机灵动,况且施主所纠缠的情丝,犹如画中山水,山无春夏秋冬,水无四时之流,人处其中,灵性困顿难以伸张,久而久之,形神皆生惫态,望你早回头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