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感受到光,也意味着能感受到模糊的人影。
朝生珍惜来自不易的视觉。
失明的两年,他学会了靠嗅觉辨认,此时试着感受着光的微弱差别,感受人的方位。冬儿站在屋内,他来辨别冬儿的位置,为此他还用上了棉花,塞一塞耳朵,省得通过声音就判断出来。
这事儿没有与他人说,不过在林府的事,也瞒不住谁。
失明的朝生,虽也是主子,但比不过其他主子。
一个瞎子的院子,其他人插手,朝生其实也防不住。
从前还有一个三皇子,碎星阁的事明面上还是朝生说了算。眼下倒是大有不同,大房的主子在府中的就朝生一个,外头倒有一个及冠的,可也尚未娶妻,又远在西洲,管不得府中的事。
隔房要插手大房的事,很是轻松。
故而,朝生也没指望能瞒多久,不过是晚一天是一天。
即便迟早要为人知,朝生也想着晚一天是一天,一天不完全复明朝生的心中就不安定。
其实再糟糕也不能比之前更糟糕,可一旦被他人知晓他的视力在恢复,到时候那些不抱多少希望的执念,会重新变成包含期待的包袱压在朝生身上。
朝生不知道这个阶段会有多长,几天几个月几年甚至一辈子也不成。
若是几个月也还好,可当这个几字大了一些,就不可。
即使已经经历过一次从期待到失望,也不意味着朝生还愿意重复一次
那些失望那些细碎的话语,各种变化,朝生都曾感受过,也是真的不想再来一遭。他没有考验人性的想法,不是说人性经不起考验,而是那些计较显得有些极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