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灵陌不好意思再欺瞒下去,便把自己其实是女扮男装一事说了出来。花钿初时有些讶异,很快又笑了。早就觉得她面容清秀,身量娇小,不像男子。果然不是男子。问她为何打扮成这样,只听她道:“为了行走江湖啊,我一个姑娘家,身上又没有一点儿武功,在外行走多不方便,稍不留神就要落了歹人之手。扮上男装,好歹安全些。”
花钿笑笑:“你说的很是。”拉着她走到窗边,伸手把窗子推开了。夜色凉薄如水,空中一轮明月高悬,光彩斐然。
花钿领着孙灵陌在窗前跪下,抬头望着窗外圆月,双手合十,朗声说道:“皇天在上,厚土为证,今日我与灵陌结为异性姐妹。愿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死生相托,吉凶相救。有违此誓,天人共戮。”
二人对着月亮拜了三拜,孙灵陌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在永安有了依靠,不再漂泊无依,举目无亲。她看着天上一轮圆月,知道爷爷跟自己一样,正在另一个时空跟自己看着一样的月亮。
她心中默念:爷爷,我过得很好,你也要过得好。等孙女想办法回去了,一定继承你的医馆,把孙氏医馆的招牌发扬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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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花铁匠拖着姜银凤去见了官,呈上状纸,告这毒妇十几年前害死自己发妻。姜银凤刚刚哭醒,完全忘记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人还糊涂着,就被扔了个秋后处斩的签子,当时就被吓得晕了过去,流掉了肚里的孩子。窦冲在家里听到消息,收拾细软连夜逃离了京城。
花钿和花铁匠高高兴兴回了家,从此倒是风平浪静,并无什么事端。
孙灵陌依旧每日于济仁堂坐诊,恍惚觉得自己是在爷爷的医馆,每天能见不少人,看到一个个民间疾苦,医治一个个病人,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并不觉得无聊。
济仁堂的生意一天比一天好起来,早上卯时就有病人候在外边排起长龙,等待医馆开门。从医馆门口一直到街尾卖羊肉的狗剩家门口,病人熙熙攘攘,络绎不绝,直至亥时医馆打烊,客人从无间断。别家医馆渐渐眼红起来,派了人来要挖走孙灵陌,都被俞灯山一一赶走。
短短半月之间,济仁堂从名不见经传一跃成为京城最负盛名的医馆,把几家常年雄踞京城排行榜前十的医馆挤兑得门庭冷落车马稀。俞灯山笑得合不拢嘴,对待孙灵陌像对待自己亲儿子,只差没把自己的姓给改了。
一日回春堂里的董大掌柜过来闹事,身后跟着十几名打手,非要请孙灵陌过去他们医馆喝茶。元卜看这架势,正要出去报官,那位秦府里的俊朗公子却打着折扇走了过来,说道:“不用忙了,我来解决。”
他往董掌柜旁边椅子里一坐,刚悠悠朝他看了一眼,董掌柜身上的毛就嗲了起来。秦大少爷是什么人物他清楚,有什么手段他也清楚,就是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来惹这位赫赫有名的公子爷。
“秦少爷,您放心,在下只是过来同孙大夫说几句话,并无任何冒犯之意。”
董掌柜赶紧站起来解释,脸上赔着笑。孙灵陌是秦洛的救命恩人,这件事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董掌柜就算再怎么有气,也不敢在秦洛面前对孙灵陌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