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也开始变得不正常起来了,开始把教授当成观察对象,我会研究他的行为逻辑,会试图揣摩他的想法,可我从来没对他下手,我从来也没想过要对他做任何事,或许我有过那么一瞬间想要研究他,但我可以发誓,我一直都把他当成自己的老师,从来没对他下手,只会把他当成观察对象。
也是在那段时间我对那寄生的触手有了更加详细的了解,不过我觉得与其说是被寄生还不如说是异变更贴切,我有提到过教授认为黑块和触手都是因为被我们称做种子的昆虫寄生后,由种子生长出来的,所以我们一直以来在研究怎么杀死种子或是将它从身体里切除,我也提到过我不认同教授的观点,事实是我的想法是正确的,其实种子并不是充当种子的作用,它的作用是诱发,跟癌症发作类似,细胞被某种东西诱发发生变异。
刚开始时我兴奋的觉得我已经找到应对变异的关键了,我认为它也可以像癌症一样,通过使用某种药物或是使用某些方法来然异变减缓,就好像服用PD-1药物和化疗,然而很遗憾,我的想法错了,因为在我随后的观察里,我发现种子还在生物体内分泌出某种奇怪的物质,那些物质就跟病毒类似会侵入细胞,但它们不会杀死细胞,而是直接改造细胞,将原来完好的细胞改造成一种怪异的网状细胞,就跟昆虫化蛹变成蝴蝶一样,最后我只能接受以现在人类的水平还没任何办法能对这种异变产生影响,我想也就只有阳光能对它们影响,当然我也尝试过使用紫外线,但效果就跟往海里扔块石子一样毫无效果,我不知道教授是不是已经察觉了这一点,又不想打击我,所以才会去研究旧书上的内容和去寻找那些举行仪式的人,当然我觉得他更多的只是在寻求心理上的自我安慰。
说回教授身上,我真很难形容他当时的状况,他整个人已经变得非常诡异,和他向我描述他在山上看到的那肉块类似,身体软乎乎的,给我的感觉就是他的之所以还保持着的人形是因为他穿着衣服,是衣服和裤子勒着他的身体让他还勉强能保持着类人形态,他几乎不再跟我交流,也不愿意和我有太多的接触,除了每个月定期跟我说他出去一段时间以外,他就只会自己独自一个人待着,白天他会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晚上就会和传闻一样出现在实验楼外面晒月光,即使是这样他还会继续像只护食的野兽一样不让我接触那些旧书,但我还是逮到机会翻开他的书,我没有时间详细上面的内容,只能匆忙的拍了几张照片,因为他就像知道我在做什么一样只离开了一下会就折返将旧书带走。
温杰小心的将书页粘连的地方弄开,心里想着李中树手里的旧书究竟写着什么,可当他翻到下一页他只看到了廖华对那本旧书描述成一本竖排用隶体书写,名字叫《月之诅咒》的旧书,以及他通过调查找到该书是由一位清朝洋务运动期间留美学生编写的,除此以外廖华就没再写过跟旧书有关的信息,也没后续内容,就连最后一个句号也没写,温杰将笔记放到一旁,心里依旧想要知道笔记的后续内容和那本叫《月之诅咒》在书里究竟写着什么,这时他发现一道惨白的月光正躺在他的手臂上,他看着月光不知怎么的就觉得被月光照着非常舒服,就好比是被春天里的阳光一样让他感到温暖且舒服,可他同时又感觉到自己的后颈在莫名的瘙痒,像被蚊子叮了又像过敏了。
他伸手挠了几下后颈后站了起来,从廖华的书包里拿出另一本笔记,然后不自觉走到床边坐到月光,开始翻看手了的笔记,他快速的翻着笔记,想要知道更多跟廖华和李中树有关的信息,可笔记本里没有上本笔记本的后续内容,只有观察笔记,实验记录和注意事项。
温杰打着哈欠手里端着早餐在食堂里走着,食堂里不算拥挤但已经座无虚席,他只能四处张望着寻找空位,突然一只手从一张空桌上举了起来,“今天怎么这么晚?”丁久伸手从筷子筒里拿出一双筷子递给温杰:“终于做个好梦了?”“就算你把我打晕,我也不一定能做个好梦,话说你有没有听说过廖华住在那?”“他住的地方?没听说过,我只听说他去年开始就突然搬出了宿舍...”
“我能坐这里吗?”突然一个女生的声音在他们耳边响起,但没人回应,“我听说他的东西还堆在宿舍里呢,辣椒油要吗?”说着丁久就拿起一瓶只剩半瓶的辣椒油递给温杰,“我能坐下来吗?”那个声音又在他们耳边响起,他们依旧没有去理会她,在他们看来这个声音肯定是从隔壁桌传来的,因为他们都知道没人会在主动要求跟温杰坐在同一张桌子,“谢谢。”温杰接过辣椒油又挠了几下后颈,“你别倒那么多,这玩意特别辣。”“你怎么不早说。”温杰小声咒骂了一句将辣椒油放到了一边:“他的东西就这样扔在宿舍里不管了?”“你不会想着去翻他的东西吧,你想都别想,东西已经被他的家人拿走了,话说你为什么一直挠后颈,长虱子了?”“我能坐下来吗?”女生又重复了一次,嗓音明显带着些许怒意,但依旧没能引起温杰他们的注意:“就后面有点痒,我当然不会想着去翻他的东西,我只是想知道他后来搬到那了。”“这还真没人知道,让我看看你后面。”
温杰转过身去露出自己的后颈:“是被蚊子咬了还是其他东西?”“你急什么,把衣服拉低点,我看不到。”“看到了没?”丁久去碰了一下温杰的后颈:“是这里?”“对,是什么?”“啥都没有,只有一颗黑痣,刚长出来的那种。”“刚长出来的?”温杰小声嘀咕着倒吸了一口气:“这怎么跟廖华写的那么像。”“你说什么?”
突然一只手用力拍在桌上,把他们两个都吓了一跳,“我能坐这吗?”他们看向声音的方向,发现一个红色头发的女生就站在桌旁看着他们,他们互相看了一眼都在心里默默的问了一句;你认识她?“当然可以,坐吧。”丁久说着又看向了玛菲亚,嘴角习惯性的间扬了起来,然而玛菲亚却依旧站着,她看看丁久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我想坐下跟他谈点事。”丁久连忙挪开了一个位置,可当玛菲亚坐下来时,她又用着同样的表情看着他,丁久咽了咽口水疑惑的用眼角看了一眼温杰,看到他同样一头雾水,只好又往边上挪了一个位置。
“我叫玛菲亚,玛菲亚.杰诺维斯。”女生一脸平静的说着,眼神却带着一股怒意,温杰十分清楚她为什么会生气,换做他被人无视了那么多次早就在一旁瞪眼皱眉了,所以他放下手里的筷子想要说句抱歉,但当他从喉咙里把话挤出来时却唯独少了句抱歉,而且还带着一点结巴:“温杰,你想要谈什么?”“你说什么?”玛菲亚继续保持着一脸平静的神情看着温杰,“温杰,你想要谈什么?”可玛菲亚没往下接话,而是看向一旁笑嘻嘻嘲笑着温杰的丁久,看到玛菲亚脸上还是那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丁久连忙收起笑容又往旁边挪了一个位置。
“好了,现在没人会打扰到我们,也没人会听到我们在聊什么了。”玛菲亚抽出一张纸巾递给温杰:“要不先擦下嘴?你都调查到什么了?”温杰先是一愣,然后接过她手上的纸巾,假装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他虽然有想过玛菲亚可能也和自己一样在调查着廖华的事,说不定也会来打听他调查得怎么样了,但他想不到她会一上来就开门见山的问,“调查?调查什么?”“我都看到你昨天从那里跑出来了。”“那里?”玛菲亚长呼了口气:“得了吧,你知道是那里,拜托别装了,你装得太别扭了,哪有人会一直拿着纸巾一边擦嘴一边说不知道的?”她压低声音向温杰凑近了些:“你可别忘了,你昨天走的是时候连门都没有关,虽然我帮你把门关了,不过门锁还是开着的,你觉得我把昨天看到你从里面拿走一个书包,告诉学校会怎么样?”
温杰扔掉手上的纸巾,用眼角看了一下周围:“你想要怎样?”“昨天你离开后我也去那看过了,我发现储物柜被打开,一个玻璃箱被拿了出来,里面只装着黑色的黏液,而实验桌下还有两箱老鼠,我敢打赌桌上的玻璃箱里原来装着的不只是黑色黏液,因为我在储物柜底层的培养皿里找到的都已经干的差不多了,所以桌上的玻璃箱里原来装着什么?你拿走的书包里又装着什么?”玛菲亚将后背靠到了椅背上继续说到:“我差点忘了,你还在摄像头下溜进了四楼的实验室,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还从里面拿走了一本笔记本,笔记本里写着什么?实验室有什么?”这次轮到温杰向前倾着身体:“你能答应我,把你调查到的东西也告诉我吗?这对我来说很重要。”“很重要?”玛菲亚眯起了眼:“没问题,反正你知道的比我多。”“那你跟我来。”说着温杰就准备站起身,“你不把早餐吃完吗?我可以等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