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说燕离行不知何故大半夜来幽州,被当成敌寇万箭穿心。和他父亲一样的死法,手下拼死才抢回他。
他才二十三岁,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他不是小战神吗,怎么会死。
“我不信,我不信。”顿觉天地无声,站立不稳,哀哀欲绝。
离行哥哥他应该是叱咤风云的少将军,他应该死在战场上马革裹尸为国捐躯,怎么能被自己人误伤呢,我该怪谁。
那个白袍少将军走了,同时带走的是云尺素这颗原本赤诚天真的心,他手中紧紧攥住的是我送的荷包。
我忍着心中的巨痛替燕离行拔掉刺入心脏的箭,箭上染着他的血。我盯着这些箭出了神,良久选了一支穿透他身体的黑羽箭,毫不犹豫对准自己,刺了下去。
钻心的疼痛袭满浑身,如火烧,又想坠入冰窟。
这是多狠毒,箭上还淬着毒。原来,穿心这么疼。
我再度醒来。从来只说男儿有泪不轻弹的二哥,眼中有泪光:“尺素,你吓死二哥了。”
二哥只有在事情严重时才会严肃唤我尺素。
我虚弱地扯着嘴角。我并没有扎自己的心。我还有许多事要做,不会那么容易去死,只是想,体会一下不及离行哥哥万分之一的痛。
致命一箭不是我军射的,凶手必定另有其人。
这只箭,最终被我放在了他的身旁,随他入土。就让这只染着我们的鲜血的箭,替我陪你长眠故土吧。
我这一生,对得起任何人,唯独对不起他。我为了家族曾利用他,他明明知道可是他依然选择被我利用。
而燕离行永远留在二十三岁的入冬时节,幽州又下了场纷纷扬扬的大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