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歌不以为然:“我也时常念‘阿弥陀佛’,更怕一张口吐出舍利子来。”
“阿弥陀佛。”桐儿听着这话,忙念了声佛。
南婉青奇道:“你又念什么佛?”
桐儿道:“怕舍利子打我脸上。”
南婉青嗤的一下笑开,渔歌啐了口“小兔崽子”,腾不出手拧她的嘴,只恨恨扯着络子长线。
年关将近,宣室殿政务纷繁,宇文序多日传午膳于前殿,不忘命人递了话来,叮嘱南婉青适时用饭歇息。南婉青早知如此,便留下渔歌陪膳,待午后落雪小些,昭yAn殿的人护送册宝回g0ng,行动也便宜。
金匣边角皆备有软布包裹,遮风雪的大箱子又放了厚厚的被褥,打眼瞧着万无一失。渔歌起行前照例点检器物,皇贵妃冠服分奁而置,一高一矮,礼衣匣子略低,凤袍长裙收叠崭齐,襟头缀一圈滚圆的白珍珠,盘金绣凤鸟只见冠羽尾翎,针线端正细密,小小一角已是金碧辉煌。另一匣九尾凤冠珠翠贵重,形制混似中g0ng宝器,金凤口中衔着一枚大红宝石,如宸妃珠冠一脉相承的恩宠,更为张扬奢靡。
“皇恩浩荡,娘娘当真好福气。”渔歌小心合上箱奁,眼底金光灿灿,“听说年后还有册封礼,g0ng中除却皇后再无人有这般荣宠,娘娘若是诞下皇子,日后可不用愁了。”
自古后g0ng之制,唯独皇后可得大典册封,其余嫔妃但有金册而已。南婉青从未介怀妻妾虚礼,男人给nV人划上三六九等,nV人便抢破头去争那与众不同的第一位,枉费心机求一个名分,尽是些蠢货。
“这黑sE的线该往上走,还是往下走?”南婉青摆弄新一条鸳鸯络子,b着渔歌的手艺,顾左右而言他。
渔歌走近细瞧一瞧,答了“往上走”,回身又打开册宝的匣子。后妃金册为内府公文,上书姓氏位份及嘉勉之言,金页经折装,竖立叠放,正中一枚巴掌大的金玉凤印,光彩照人。
桐儿此前看了一回,而今再看,犹不禁啧啧称奇:“好是鲜亮JiNg巧!”
“我听内府局的人说,这凤印的模子与皇后那方是一样的,只是字迹不同。起初金匠不敢应承,彭总管还去大骂了一遭……”渔歌轻悄悄凑来跟前嚼舌头,她的消息灵通,g0ng闱大小事皆可掺上一嘴,竟没有不知的闲话。
南婉青无动于衷:“我让你好好守着昭yAn殿,你的心思全在这些风言风语上头。”
“我虽守着昭yAn殿,心里一直记挂娘娘。”渔歌呵呵一笑,半是试探半是揣测问道,“陛下这般用心,娘娘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