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知县道:“在那种土人聚集的地方,汉人如果去统治,实在不是很方便,只有用当地人来制当地人。因为当地土人是不听汉人招呼的,只听他们土人的话,所以他们的头人都归顺了朝廷。没办法,朝廷要冷落他们吧,至于具体要做什么?到时候去巡检司交接,老巡检会告诉的。”
秋无痕这才起身告辞。
秋无痕不是一个趋炎附势之人,加上现在他脑袋里头已经有了个药葫芦,他现在实际上还有一个特殊的身份,是锦衣卫六品百户,就更不会把小小县衙里的其他官员放在眼中,也不屑于去跟他们拜年了。他之所以来找费知县,还是感激人家提携之恩了。
所以秋无痕也就直接回家,没再出去拜年。而苏家败落之后,亲戚朋友都远远的不来走动了,生怕他们借钱哭穷,影响心情。因此苏家既不出去拜年,也没人上门。而衙门里头基本上没人知道秋无痕马上要做官了,就算有人知道,他小小一个从九品的巡检,更不会有人把他放在眼中,肯定也不会有什么人来找他拉关系拜年的。
反倒是秋无痕这有人来拜年了,是他的几个学生,令狐鼎和女儿令狐芷,费无通,费无旦还有春蚕,他们几个各自带了礼物,来拜师来给先生拜年。
令狐芷忽然说道:“爹,要不我们也跟着先生去潜山吧,我觉得先生教我们做学问比教的好。就是个滥竽充数,先生才是孤芳自赏。”
令狐鼎瞪了女儿一眼。想了想,对秋无痕说道:“小女这话说的也是。我也觉得跟着秋先生做文章,尤其是观摩了先生的文章之后,受益匪浅,要不先生就请带着我们一起去赴任吧,也好随时跟在先生身边,得到先生的教导。”
这令狐鼎已经四十多岁,参加了无数次科举,都名落孙山,基本上绝望。好不容易看到秋无痕所给予的希望,哪里可能就此罢手,就提出这么个要求来。
秋无痕有些意外,说道:“我去的是土人居住的地方,那地方山高林密,而且交通不便,物资匮乏。恐怕不是去享福,而是受罪的。”
“无妨无妨,我们带上粮食。我也是能吃苦的人,小女也是,没关系的。”
春蚕马上说道:“我也要去,我跟我爹说一声,我爹会答应的。”
秋无痕好奇:“爹会答应一个女孩子家跟着我跑去穷乡僻壤,知道的是求学,不知道的还以为跟我私奔呢!这对的名节不好。”
“这话不对,如果我跟着一个人,可能会有这么说法。可是我们学堂的五个人都去,谁还能说出个不字来?而且还可以在那儿再多收几个门徒办个学堂,没事教教大家读书,多好啊!这不就更没人说了。求学不再山高路远,很多殷殷学子为了能够增长见识,甚至要游历天下,到土人办的学堂里去读书又有什么?只要能做到学问,哪怕到天涯海角都无所谓啊!我爹会答应的。”
“人家令狐鼎先生那是为了科举才这么拼命,一个小姑娘家又考不了科举,搞的这么拼命干嘛?”
“我当然考不了科举,我其实对做八股文没什么兴趣,我就是想找个机会出去玩。所以这只是个借口,我爹很宠我的,我只要一闹,我又说令狐先生和令狐芷他们都要去,学堂其他的人都要去,我爹就会答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