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否认的那一刹那,我认命般闭低下头,然而她猛地停顿了一下,忽然转向季桓:

    “陛下明察,臣妾可什么都没做过,这奴才信口雌黄诬陷臣妾,陛下您可要替臣妾做主啊……”

    须臾之间峰回路转,我愣了片刻,反应过来后简直啼笑皆非,周怜并不是存心配合我,而是压根就不想承认自己行贿的事实,周家怎么会生出这么可爱的女儿!

    “陛下,您一定要相信臣妾,臣妾是做这种事的人吗,陛下……”

    人证物证俱在,可周怜不管,一口咬定自己没做过,脸不红心不跳睁着眼睛说瞎话。

    “陛下,臣妾真是冤枉的……”

    “行了,”听她反反复复念叨半晌后,季桓终于开口打断,我以为他会继续让我与怜妃当堂对峙,直至戳穿谎言,却不想他只是不耐地皱起眉:“柳莺,送怜妃回宫。”

    柳莺躬身:“怜妃娘娘,请。”

    怜妃此刻只怕恨不得走快些,不再像来时那般故作姿态,恶狠狠瞪了我一眼后,干脆利索地随着柳莺出去了。

    两人一走,殿内更显阴沉。

    我仍旧不敢说话,但稍稍放松些许,周怜死不认账,至少不会牵扯出上官府了,然而片刻后,只听他启唇道:

    “前不久,上官府收受了一笔不小数目的银两,是出自你手吧。”不待我回答,他又轻笑一声,语调深长幽远:

    “上官裕,已经病入膏肓了。”

    我猛地抬起头,终于对上他寒星般的双眸,我能想象自己现在的眼神有多么震惊不安,我甚至想脱口问出父亲的状况,但当我看到他瞳眸中那丝不经意的讥讽时,翛然冷静下来:

    “生死有命,父亲会挺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