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苏苑回到湖边的大宅里,开门,开灯,换鞋。接着小虎跑了过来,任苏苑蹲下身子,揉了揉小虎的头,只是今天觉得没什么力气,好像不太能陪小虎玩,便拖着略沉重的步子,向着卧室走去。
小虎倒也习惯了任苏苑的忙碌,很会给自己找乐子,叼着一只会叫的鳄鱼玩具在屋子里跑来跑去,横冲直撞。
一切都与往日没什么两样。
任苏苑回到卧室,卸了妆,洗了澡,又拿起吹风,呜呜呜的吹干了一头半长的头发,套上那间黑曜石色的睡衣,把自己扔在了柔软的大床上。
任苏苑睁着一双眼睛,望着冷白色的天花板。她觉得自己今天的表现不错,从陈舸那吃惊的眼神里,她就只能知道,自己没有出现旁人料想中的崩溃。
事实上,只有任苏苑知道,她今天不是任苏苑,而是一只提线木偶。
所作所为,全凭平日里的惯性,而非她脑中所想,心中所愿。她不敢停下来,生怕一停,自己就像遭遇剧烈冲击的拼图一般,花了很久很久的时间拼好,却在一瞬之间,稀里哗啦的碎了满地。
要是今天工作多一些的话……任苏苑在床上翻了一个身,发出一声叹息。要是今天的工作如平常一般多,让她狠狠熬上一个通宵,任苏苑确信自己,还能凭着这股惯性坚持很久。
然而此时,她却猛然闲下来了。任苏苑收回望着天花板的目光,扭头向左,看看自己的左臂,又扭头向右,看看自己的右臂。因为她很怀疑,自己已经如拼图碎片一样,稀里哗啦的碎在了这张大床上。
任苏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坐了起来,把自己的一头中长发揉了个乱七八糟。
也不知喝了多少酒,也没把一颗破碎的心,粘出一个最基本的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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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陈舸觉得心里不安,没让司机送任苏苑,而是他自己开车送的。
送任苏苑到家以后,他想了想,并没有马上开车离开。他总觉得任苏苑这样的平静,只是表象。
他想在楼下等一等,因为他揣测,今晚任苏苑还要用车,去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