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允解释无力,举起手中酒瓶也猛灌了一口,望向她的眸,似隐藏光芒的黑曜石,此刻正泛着浓浓愁绪幽光。
“云荒,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吗?我始终忘不了,那夜你从梦中惊醒,像只受惊的小鹿惊惶不安又强装镇定。那清灵的眼神,竟让我死水一样的心突然间有了悸动。或许,就是从那个眼神开始,我便将你装进了心里。”
萧允停顿下来,看她的眸光渐渐添了悸动。
“后来,即便知晓你在我心里不同,我还是小心谨慎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你、防备你、接近你又推开你。可那不是我的本意,我不能轻易暴露自己的喜好,因为它随时会变成我的催命符。所以我看起来很好,大度温和、荣宠一身,可谁人又知我心里的寂寥无依。”
云荒一手倚栏,一脚踏于长凳上,手握着酒瓶手肘曲于膝盖上,半垂着眼,一副似醉似睡的模样。
这姿势若看在他人眼里,定会说她不尊世俗的规矩,不守女子德容放|浪形骸。
可她就是她!
在萧允的眼里,良善、守本心,活得自在快意、不拘世俗。无论何时立于何地,她都只做最真的自己,这个她才是真正的她。
他的眸光迷离,酒劲上来有了些醉意,借着醉意,他放下所有的防备与她剖心坦言。
“云荒,你总说我不信你,可你何曾信任过我?或许我对你的情不是那么单纯,可我的心里是有你的。我后悔了,我不该为了一己之私去伤害你猜忌你利用你,如今我真的懂了,你?可愿留下?”
呵呵?
一声轻笑似回应更似嘲弄。
云荒抬起头来,泛红的眸望向他,缓缓道:“一个人的深情是真的,绝情亦是真的。纵乾坤倒转,九州之水倒流,我也不会再信你。”
一语,如千斤重锤砸下,萧允直觉自己被砸得头破血流。
他难以置信地弹身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