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参政再次轻叹,他上任后,便已知道扬州私盐泛滥了,只是他无从下手,而缉拿私盐的主要职责是在两淮都转盐运使司赵运使身上。
赵运使若发现有私盐出现,可直接下达公文让江都县知县以及扬州府知府缉拿私盐,只是赵运使与私盐有关,肯定不会管私盐一事。
自己无能为力,赵运使在京城有后台,自己肯定斗不过,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只要盐课能过关,影响不了自己的考评就行,有事也是赵运使遭殃,自己再怎么糟糕也只是连带责任,大不了被贬官。
柳参政道:“你先去准备两份公文。”
杨师爷应声去准备,不一会儿,两份公文便准备好交给柳参政,让柳参政盖上官印然后分别送往扬州府府衙以及江都县县衙。
柳参政想了想,感觉此事还是自己走一趟比较好,又吩咐人备马车,前往温彦宸在扬州所住的宅院。
然而到了温彦宸的住所,柳参政才发现自己扑了个空,被仆人告知温彦宸早上出门未归,他若有所思,又前往江都县县衙碰碰运气。
江都县县衙离温彦宸的住所只隔一条街,很快便到达。
到达江都县县衙时,刚下马车,就遇上同样到达江都县县衙的赵运使,此时赵运使刚下马车,见了他是微微愣了下,仿似没想到他会到场。
他与赵运使同为从三品官员,是平级,但扬州府内最大的衙门是盐运司,而不是分守道,扬州盐商要巴结的对象也是赵运使而不是他,他平日与赵运使也只是互相给面子,互不得罪,互不干涉。
柳参政朝他微微一笑,问:“赵运使,你也来了?”
赵运使脸色本就不好看,听了这话,脸色又阴沉了几分,总感觉柳参政在幸灾乐祸,只不咸不淡地回一句:“私盐事关重大,肯定要来瞧一瞧的,柳参政怎的也来了?”
柳参政见他面色不虞,便知他肯定因私盐一事而恐慌,道:“我分守道掌管两府钱粮税收,有私盐出现,自会影响盐课,而盐课能天下正税最重要的税收之一,我无论如何也得来看看。”
他的意思很明显,盐课有问题,就会影响税收,而他是管两府钱粮税收的,这不但会影响到他的考评,也会影响到国库,此事他非管不可。
赵运使听了,脸色沉了沉,旋即颔了颔首,道:“既然如此,那咱们一道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