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流湍映一片月,紅塵霧迷萬里煙,蠟冬難應六月雪,浮雲蔽日遮青天。神罡禪意訴何枉,靈漢雙拳不能言,只因一心求正道,空墮囹圄有誰憐。
月光冷冷,照入流河鎮派出所的拘留室,乍逢劇變之後的王文漢獨坐角落,眼中出奇的平靜,思緒意外的清晰。只是剛才一切來得太過突然,毫無準備之下應接不暇。
剛剛所發生的疑點,現在正於王文漢的腦袋中一一浮現……
首先是後院叢林裡的那場武戰,王文漢仔細回想,自己使的那招「擂鼓鳴鐘」尚有多種可化解的方法,而那黑衣人卻以雙指卸引。彷彿是故意讓自己的胸腹門戶大開,根本犯了武術大忌。
而後那人腹部中他一掌之後,狼狽脫逃,卻在前方數十步倒斃身亡,而且屍身已然冰冷,若是剛死不久的人,身體不可能冷得這麼快。況且王文漢至今仍不相信背後陰謀者是小善。
再來便是警方到達的速度,若是普通案發事件,少說也得等個十來分鐘,警方才會出現,剛剛警方前來的速度之快,就像是有人先行告知了一般,這偏僻的鄉下地區,警備人員自然不多,又哪裡有那麼多警察將他壓制銬起?
最後,也是王文漢最在乎的一點,當他被壓制上車時,他確實看到妻子潘玉蓮的身影,但妻子卻漠然遠去,絲毫沒有停下為他辯解的意思,這不免讓王文漢心中興起一陣酸苦,若妻子就此離他而去,自己會做出甚麼事情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他心想這一切都可能是忠強和林嘉信聯合演的戲碼,目的是在東窗事發前讓他這個目擊者消失,說不定連他的妻兒也不放過。想到此處,不禁覺得妻子剛才沒有馬上出面是為了盡快前去求援,但自己身陷險境,難以作證。
這時卻聽值班警員與人通訊說道:「喔!已經有人作證了是吧!明天天一亮直接交付檢察署。好,沒問題,謝謝。」切斷通訊後看了王文漢一眼,冷哼一聲。王文漢聽他所說便知不妙,就算明天交付檢察官,恐怕也是有口難言,今晚是最後機會。
但這等欺騙賺人、走犯越獄的事,王文漢生平還是第一次做,不由得緊張得渾身冒汗。
他數個深呼吸,調勻紊亂的氣息,做好準備,提高聲音說道:「長長長……長官!」
值夜班的員警聞言轉頭問道:「幹嘛?」
「我……我想上個廁所,麻煩你讓我出來方便一下!」
他天生就不是個說謊高手,自然裝不出尿急的模樣,那員警見他雙肩聳起,拳頭緊握,獰眉弄目,一副就是想突圍的樣子,是人都不會放他出來。便說道:「剛剛已經有人作證,看到你和被害人早些時候發生爭執。你最好安分一點,別打甚麼鬼主意。」
王文漢聽了大急,心想不動個真格的,他是不會開門的,連忙運氣加速身體排泄,待感覺來了,大喊一聲:「長……長官!我……我忍不住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