颂听被裴庭山背回家,后面发生的事在他记忆里都变得模糊不清。只记得这件事发生不久,母亲就和继父再婚,他们也搬离了那片城中村街区,住进了崭新舒适的楼房,颂听也转学了。
至于母亲的精神再次崩溃,对着昏迷的颂听哭泣,打了裴庭山一掌后又拉着他的手恳求道,你是哥哥,要保护好弟弟。这些颂听都是一概不知的。
他只知道,他们要有新的生活了。
颂听和裴庭山搬进新家后,裴庭山便住校了,而颂听则由司机接送上下学,颂听其实不太喜欢这种大张旗鼓的作风,也想要住校。母亲不同意,她要颂听就在身边才肯放心。
但颂听心里知道,母亲只是为了完成父亲身死前留下的嘱托,让他们好好长大成人。父亲的遗愿像魔咒,把母亲锁在他和裴庭山身边,只有他们成长,才能解除诅咒。这件事裴庭山就完成的很好,他成绩优异,为人处事、待人接物也挑不出错。可是颂听,是一个变数。他是被哥哥宠大的,很多事情哥哥都帮他做了,他只要待在哥哥构建的乌托邦里就好。颂听想起四年级的冬天,他跟在厨房里的母亲身边,抱住母亲的小腿不松开,结果在揭开汤锅时母亲被烫到了中指,颂听吓得放开了手,看着痛到极致的母亲。
“妈妈...”
“你怎么会这样,你怎么也这样对我!我恨你,我恨你,裴松元我恨你。”
母亲说着脏话,她在狭小的屋子里走动,砸碎父亲的遗相,拿着刀子割自己的手,颂听想过去拦着,被掐住了脖子。
颂听躺在裴庭山的床上,忍不住想到很多以前的事情,他想起裴庭山跑回来时张皇失措的模样,他带着哭腔拉开母亲的手,那是他最后一次见到裴庭山哭。
裴庭山的房间比颂听的要小一些,东西也没有很多,衣柜旁边摆了一个篮球,书桌上还摆了几本高考资料。平时上学背的书包挂在椅背上,上面挂了个吊坠,是“听”字。
颂听看了眼那吊坠,把脸埋在裴庭山的枕头上深深吸气,哥哥,我真的爱上你了。
“在练憋气功吗?”裴庭山洗完澡回来躺到颂听身边,他扒拉几下颂听的头发,拿起手机看消息。
颂听滚了半圈枕着裴庭山的肩,“在看什么?”
“新生群,爆照之类的。”
“你不发?你一定是最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