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想着,江澈又怄起来,先是前任出轨,现在又和小叔叔发展成这样的关系,这几天,他难受得几乎没怎么吃得下饭,怎么也想不通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一边是被囚禁强迫这么久后的恼怒、惊讶、不解,另一边又想起这三年里陈靖晓对他的好,让他怎么也无法真正去怨恨他。
脑袋里像装着两个小人似的,小人打架,打得昏天暗地,打得他头昏脑胀、头痛欲裂。
江澈抬手悄悄抹去眼角的泪水,假装若无其事地闭上眼,努力让自己不要再想下去了,可越沉寂越能感受到暴露在冷空气中的腺体散发着火辣的燥热感,这是被强制标记后腺体所承受的不适,眼泪不争气地从阖着的眼眶汹涌而出,江澈觉得自己没出息极了,狠狠将脸埋在被窝里,妄想堵住眼泪。
他莫名心慌,越想下去,心脏就越跳得厉害,敲锣打鼓似的,他害怕,害怕和小叔叔三年的情分就此断送。
那一晚之后,他就知道事态早已不可扭转,他们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了,不可能再像从前那样如家人一般相处了。
江澈再次真切地体会到什么是心如刀割。这三年里他过得至少是快乐的,所以不会常常想起从前的事,而这几天他过度伤心,再加上阴沉的天气,脑海里被迫勾起十五岁之前的惨淡经历,一次是十岁那年,父母出车祸去世,另一次是十五岁,收养他的陈奶奶去世。
陈奶奶去世之后,按照她的遗言他被陈奶奶的小儿子陈靖晓收养。
这里是他的第三个家,是和陈靖晓的家,他不希望这个家也没了。
房门口传来佣人的敲门声,大概率是来给江澈送早餐的,江澈将头蒙在被窝里,置之不理。果然,佣人敲了一会门,见江澈不理他,便将餐盘放在门口的小柜子上,如果江澈饿了,会自己出来拿。
江澈缩在被窝里昏昏欲睡,没过一会,又传来敲门声,陈管家在门外温声道:“是我,小澈。”
江澈回过神,起身,掀开被子,对着全身镜稍微整理了下自己的睡衣,便朝门外走去,江澈微微将门拉开一条缝,只露出半张脸。陈管家看出他脸色憔悴,嘴角隐约有些伤口,不太合身的睡衣领口暴露出些些青紫的吻痕,较长的袖口遮盖住手腕处的勒痕。
陈管家是beta原本对信息素并不敏感,但房门仅拉开一条缝,他还是察觉出那股经久不散的冲劲。
江澈清俊的脸庞略显苍白,紧绷的嘴角抿出牵强的一笑,嗓音沙哑:“爷爷。”
陈管家苦口婆心地劝导:“吃一点吧,别把身子熬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