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给他看又能怎样?”赵白河抬起一点头,勾起嘴角,目光莹莹地望向周檐。

    周檐也凝眸回望过去,水漉漉的眼中,清晰映着不远处屏幕中红的蓝的、瞬息切变的视频画面。这些高饱和色泽之中投出的那道顽执目光,却终始若一,烙烫在赵白河眼底。

    “好。”周檐反手挺劲,用力攥握住了赵白河的双手:“那就别放。”

    长久的胶凝相视之中,二人间的迫近空隙里无端生出了一层潮雾,霏微的水分折射出幽渺虹光,在一众昏黑里散映了开。

    呼吸滚热摇颤浇淋在一起,赵白河也无所畏惮一般回握住表弟的手,顺势发力将对方的身躯拉得更近,阖上眼皮偏了偏脸,用嘴唇去找周檐的嘴唇——

    嗡,嗡——

    衣兜里的手机一阵震动,赵白河被吓得猛然睁眼,他嘴里焦躁地“啧”了一声,极不情愿地抽出手去接电话。但没听两秒,脸上却又挂上了笑容,在杨伟伟的撕心裂肺的喧叫声中艰难回了对方两句之后,赵白河挂断电话,用点歌台干脆地切掉了杨伟伟的第二十七次犯贱。

    “伟伟,别犯贱了,哥带你换个地方玩。”赵白河站起身来吆喝让杨伟伟转场,没注意到座位上的周檐空空捏了两下手,有些索寞地抿了抿嘴唇。

    赵白河像是小崽子们的头头儿,指哪打哪。没几分钟,便把两个小表弟领到了一家灯火通明、生意红火的茶馆楼下。

    “茶楼?”杨伟伟心不甘情不愿踟蹰在门口,一脸又要掉眼泪的表情:“表哥……你知道的,我今天是真没心情打麻将……”

    “哎呀,人家猛哥特意打电话说他们三缺一。”赵白河揪着杨伟伟上楼梯:“要不这样,你先帮我玩一把,我上个厕所就回来替你。”

    “好吧,那我就只打这一把,表哥你记得快点回来……”推门走进包间,杨伟伟磨磨蹭蹭坐上了四方桌,作为东家按下了机麻的骰子键。

    五分钟后。

    赵白河从厕所回来,刚走到包房门边,便听到一阵扣倒手牌的轰响,接着就是杨伟伟裂石穿云的大吼:“清一色七对自摸!关三家我很抱歉!唉母骚瑞,哎呀运气来了真是挡都挡不住呀……”

    这位表弟已经全然没了方才的萎靡颓废,生龙活虎的他此刻肉身成圣、化作赌王天尊,血战到底大杀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