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莘莘,生在冷宫,母亲难产过世,自此之后也无人记她,就独自一人,和母亲从前的一个丫鬟一个太监,在冷宫磕磕绊绊长大,姊妹欺压,兄弟厌恶,似乎只有个老嬷嬷会隔三差五给她送些旧衣裳跟吃食,也在年关的时候被遣散放出了皇宫。
头两天是母亲忌日,她原本悄悄找到冷宫附近无人的小池边烧些黄纸祭品,就叫一直不耐烦跟着她的丫鬟和太监捂上嘴推进了池子里。
然后就是现在了。
“……”
这是怎的?她就随随便便渡个劫准备随便飞升一下,遭了天谴吗让雷劈成了个小可怜?
简单就着冷水跟帕子擦了手脸,宋莘莘从柜里重新翻出套被褥来铺上,潮湿的那些垃圾扔地下,听着墙角后低低的抱怨,重新睡了一觉,再睁眼天边稍泛白,一觉从傍晚睡到天明。
身上酸疼劲儿下去不少,脑子也不再糊涂。
修仙之人,当顺应天意,既来之则安之。
宋莘莘很适应自己小可怜的新身份,就当渡劫了,还能比遭雷劈更难吗?不可能的。
不过摆在眼前最近的难关在于,三天前是她的生辰和母亲的忌日,她也不过刚十四,却要在今日和另一位比她年长一岁的皇姐一同行及笄礼。
这皇宫里的人都神金吧……
那不顶用的丫鬟还睡得像个猪,守夜的小太监坐在门口也打着瞌睡,压根没指望。
今儿好歹也要见人,宋莘莘干脆自己简单收拾了,简简单单洗漱,穿上柜子最底下压着的简简单单的嫩青芙蓉裙,换上最后一双不够漂亮但干净的简简单单的绣鞋,坐在妆匣子前,不紧不慢地敷粉描眉,眉心点一朵红。
唯一一支和衣裙不太搭的水白玉簪子将长发轻轻一挽,戴上母亲留下的百福玉项圈。
避开打盹的太监推开年久掉漆的殿门,嘎吱一声也没吵醒不该醒来的人,将门从外面挂上沉重锁头,火折子随手撇在旧宫殿外面无人注意到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