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莘莘安静听完了,一字不落,却扬马鞭,纵马超过他,让身后被弥漫的沙尘笼上,然后回过头,等褚京璋赶上来,才微笑问他:“你说什么?”
草原和深宫,对宋莘莘来说差别不大,她并不是从小被困在冷宫不见天高水长的宋莘莘,她曾经能御剑一日万里,无论何种世界,都不存在能束缚她的牢笼。
“世子,你跟不上我。”
此生君宋莘,佩剑此生,修苍生道,可御万物山水,可翻手覆云雨。
昆仑仙山上的那只小狐狸也追不上她的剑,溜溜达达许多年,还是被昆仑仙君逮了回去,继续做它一醉三年的酒鬼小狐狸。
褚京璋似乎有些失落,宋莘莘便甩马鞭抽在他胯下白马的后身,马儿嘶鸣,自己也夹马腹牵缰,纵马疾驰,回首,视线透过漫天尘土相遇,高声喊:“我学会了,世子,看我们谁先到终点!”
灰黄朦胧之间的黑和白,如箭矢利刃直冲奔腾,宋莘莘的墨玉先一头之差过了终点的桩,再慢跑半圈,两人再次并行。
“殿下,你学得很快。”
宋莘莘满不在乎轻笑出声,不像她前段时间总挂在表面的娇软无害,本性展露,恰适睥睨二字。
“足下之剑吾亦御得上九霄,何惧区区胯下之马?”
声音太低,周围又太吵,褚京璋没有听清,宋莘莘也不再重复,适时在驯马师等待的地方,重新换上柔软又紧张的表情,任由女师傅小心翼翼搀她下马。
“多谢先生。”
驯马师身份低下,并不敢接这一句先生,赶忙躬身:“公主谬赞,奴不敢当。”
方才专注御马,这会儿实打实踩上地面,宋莘莘才发现摩罗提从头到尾都在马场中央看着她,正纵马向来,高头大马扬蹄嘶鸣,急停在宋莘莘面前,她的脸几乎要贴上马儿鬃毛,急促的风吹乱她刚才整理好的长发,紧接着,摩罗提依旧高坐马背,却弯下腰俯身贴近宋莘莘耳畔:
“公主殿下,你天生适合留在我的草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