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杰这个名字太大路。”易承烽说:“所以我也没想到这个叛乱者李杰就是你。我很有兴趣见一见这个领头叛乱的人,如果早知道是你,我会更有兴趣。”
被敌人看重比被自己人奉承更有说服力,但李杰现在心情不太好,所以他不像过去那样,逮到一个机会就要胡说八道半天。李杰只希望易承烽不要太节外生枝,反正他都是他要死,他希望能死得痛快一些,说实话,他也有些累了。现在回想起黒木奎当时的表情,求生,真的比求死需要更多的勇气和毅力。如果不是答应过季忆无论如何也不能自己放弃,李杰直接就要冲上去主动领盒饭了。
可是事与愿违,易承烽看起来并不想马上就成全他。易承烽正饶有兴致的看着李杰,眼神捉摸不定,李杰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很快他就看到刚才和他一起走到这个地头的那些起义者都被易承烽的部下驱赶到了这个村子来。好像还不止他们,还有更多走散了起义者,也被押到这里来了。陆陆续续的,李杰目测连同他们在内,被易承烽抓起来的起义者就有七八十人了。
这些起义者能活到现在,除了运气,都有一个基本特征就是强壮,而且眼睛里充满视死如归的决绝和勇气。当他们被押着经过李杰的身边时,看着他的眼光又充满了信服和景仰。这让李杰有苦说不出,因为他觉得自己现在被摆在路口接受那些起义者的景仰,根本就是一种羞辱。即使他的脸皮再厚,他也觉得易承烽太过分了。
但是,易承烽似乎却觉得这样很有意思。他就那么让李杰保持着随时准备被枪毙的状态,却一直没有下一步的行动。
李杰把心一横,干脆先坐了下来,如果这样的动作也要引来一梭子,那季忆也不能怪他违背了承诺。
易承烽耸了耸肩,很显然,他没有开口,他的士兵就不会开枪。
时间在一点一点的流逝,接近正午的时候,阳光明晃晃的直晒下来。从这阳光的热度,李杰可以判断,现在的季节,应该是夏初了。但他依然很难确定,他当奴隶修地下工程修了一年还是两年。
“大哥,他们到底想怎么样啊?”小学体育老师刘征衣终于忍不住,问了李杰一句。他很执着于叫李杰“大哥”而不是什么“指挥官”,尽管李杰本人认为这样的称呼很土,但他觉得很亲切。
刘征衣的问题也是李杰自己想问的,但是他觉得易承烽似乎是在等他开口,一旦他忍受不住开口询问,就意味着他的心理防线开始失守,李杰自己也是玩心理游戏的行家,虽然有时候输赢毫无意义,但只要游戏开始,赢本身就是很爽的。所以李杰压根就不打算过问自己的结局,而是挥了挥手,问:“易先生,能不能弄一副扑克牌来,我们几个人好坐下来斗地主。”
有刑场上的婚礼,就要有枪口下的斗地主,那样才够帅。
终于,易承烽笑了。而这时,被抓来的逃散的奴隶,大约已经有了上百个人,除了李杰他们几个,都被送到了村子里面的一个打谷场。周围都是荷枪实弹的净土教士兵,这场面很像当年鬼子兵行凶前的景象。但李杰不是那些正义凛然,连脸都长得格外正气的八路,他一说斗地主,就真的有些心痒了。
易承烽说:“对你这种人来说,问你怕不怕死,或者怕不怕严刑拷打,好像都有些看不起你了。”
李杰摇摇头,说:“别那么自以为是,如果不怕死,我为什么要跑路?大家都是有智商的人,就不要问这些没下限的问题了。如果你是想跟我玩一个游戏的话,那你就失算了,因为我不是赌很好的那种人,我会死缠烂打到最后也不会主动认输的。”
易承烽深以为然的说:“我发现了,这也证明很早的时候我就很欣赏你,不是没有理由的。好,我也不想浪费时间,除了我的直属部队,还有很多圣战士奉命在搜捕你们这些叛乱奴隶。”说完,他就转身走进了身后的一个小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