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子监重地,也不知这阴鬼因何惨死,又因何成为一只地缚灵。至于为何说是惨死,因为不等那阴鬼靠近,姬臻臻便感受到了他身上浓重的怨气。只不过是这国子监风水镇鬼,加之此鬼意志力强大,始终能保持意识清醒,这才没有化成厉鬼,顶多道一句阴邪之物。姬臻臻还未来得及细看这阴鬼什么模样,他便一阵风似的吹到了那刘自鸣的跟前,猛地上了他的身。刘自鸣脑袋忽而一垂,等其再睁眼时,整个人的神态都变了。就跟刘自鸣面对面站着,一起扶着那竹箕的魏耿将他的异样看在眼底,惊得双眼大瞪,头皮发麻。“刘、刘同窗?”魏耿试探着问了句。刘自鸣那总是笑呵呵的脸此时冷肃不已,一双眼直直盯向魏耿,“同我做的交易,你后悔了?”魏耿当即嗷的一声,“我的娘唉!”救命啊啊啊!是那鬼东西跑到刘同窗的身上去了!魏耿吓得把那竹箕一丢,躲到了姬臻臻身后。姬臻臻一把将人揪出来,“躲什么躲,如今跟你做交易的‘扶乩仙’就在这里,你有什么想法自去跟他说。好生理论便是,不必怕。”魏耿听到这话,那恐惧的情绪才稍减了些,硬着头皮同那“刘同窗”对视,“我、我叫魏耿,跟你无仇无怨,不知你为何要害我性命?”被阴鬼附身的“刘同窗”冷声道:“是你请我来的。交易契约也是你主动与我结下的,何谈害你?”魏耿气恼之下也没有什么畏惧不畏惧了,当即便指责起来,“我的确说过你若能帮我达成所愿,我身上的值钱玩意儿你尽管拿去,但我说的是银钱这些外物,并非我的寿数!你逮着我话中漏洞,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与我画圈结契,还偷我阳寿,你莫要欺人太甚!”眼前的“刘同窗”顿时语塞,但只片刻便冷笑出声,“世上哪有这样的好事,只付出一些无关紧要的银钱,便能得到你想要的功名利禄。你既为国子监监生,当知科举之难犹如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凭你这腹中墨水,凭何榜上有名?若只付出银钱便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你同那些徇私舞弊的臭虫又有何分别?”魏耿气笑了,“那我付出几乎全部的阳寿买一个举人坑位,也同那些徇私舞弊的臭虫无甚分别,你若瞧不起这种行径,便不该同我签订契约,你这是助纣为虐!”“刘同窗”再次语塞,一张脸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姬臻臻忍笑,想给这魏耿鼓鼓掌。虽说这魏小兄弟做学问不太行,但总能从各种刁钻角度找出完美的反驳话语。有这本事,何必执着于科考,干点儿别的准能成事。眼见时候差不多了,姬臻臻忽而两指落在刘自鸣眉间,轻轻一推。那阴鬼的魂顿时被姬臻臻从刘自鸣的身体里推了出去。“你身上阴气太重,邪气太盛,不能在他身上停留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