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刻,他不再是长硰城威风赫赫的红府当家人,不再是那个名满整个西南地区的角儿,他只是个卑微的乞求者......
二月红阖上眼皮,遮住眼里的绝望......他在暗处无数探子惊愕的目光下,屈膝跪倒在地......跪下的动作是那般的毅然决然,没有丝毫犹豫......
嘶哑的声音再次响起:“佛爷!求您......我二月红求您!!!求您救我夫人一命!!!”
“张大佛爷!!!求您开开门,将药给我!!!二月红愿意任您驱使!!!”
此刻,在车里等待的红家伙计,瞧见这一幕,心猛地揪起,阖上眼睛不忍再看......那是他们的二爷啊!是红府的主子!如今却......却这么卑微的跪在这乞求......
红家伙计甚至想要不顾一切地打开车门,用枪将城主府的铁门破开,可是他不能......二爷下车前曾嘱咐了不管发生什么,他们都只能待在车里......
二爷已经够难堪的了......他们的主子已经够难堪的了......
他们能做的唯有闭上眼睛、堵住耳朵......
二月红声嘶力竭,那原本在戏台上温润如泉水般的声音到了现在竟然如同泣血般嘶哑......
就在这时城主府中终于有道人影朝着铁门处走来。
那是一道宛如高山般的身影,他如鹰隼的眼眸中是一片冷然,哪怕是面对二月红卑微到极点的乞求,他的眼里如深渊冰面般没有丝毫波澜,他迈着步伐走到铁门前,垂目对视二月红那饱含希冀又隐隐绝望的眼神......
二月红挪动着膝盖,双手紧紧握住那冰冷的铁门栏杆,嘶哑的卑微地乞求着:“佛爷......看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请您将药给我,救丫头一命!”
张启山冷漠的脸上在这一刻好似有一丝动容,他凌厉深邃的眼眸透着一丝怜悯,但从那张薄唇说出的话语却将二月红的希望彻底击碎:“二爷,您这又是何必呢?做出这副样子,你我都只会难堪。”
随着他的字句落下,二月红只觉如刀剜心,他眼眸颤动不已,握着铁门的手骨泛白,仿佛下一刻就会断裂,嘶哑地低吼混杂着悲鸣:“佛爷......求您别这么对我......您只要松松手!就能救丫头一命啊!!!”
然而张启山只是垂目神情悲悯地看着他,就像是九重天上高高在上俯瞰凡人蝼蚁的神明般悲悯又绝情,他理智地看着这个风华绝代的男子陷入绝望卑微可怜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