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车缓慢驶出清河农场,李鸿民在车上不知不觉的睡着了,等到一觉睡醒,车子已经进了终点站。

    “到站了?”李鸿民恍惚着醒来,发现车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已经没人了,连司机和售票员都没了,只剩下他一个。

    从车上下来,李鸿民茫然的看着外面,天色黢黑,这个点进市里的公交车早就停了,搞的李鸿民那叫一个错愕。

    “师傅,这车到站怎么不叫人啊!?”李鸿民拦住一个从面前经过的车站人员。

    这人被李鸿民拦住,一抬头看见李鸿民从上到下的威压,瞬间就懵了,下意识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道:“可能……可能是忘了吧?”

    男人心里发颤,就你这样的,是我我也不敢叫你啊!

    李鸿民二十七八岁的年龄,身高一米九出头,而且虎背熊腰,因为在农场劳改,剃了短寸,露出脑袋上一道歪歪扭扭的刀疤,看着就好像脑袋上趴了条蜈蚣一样。

    李鸿民也知道自己现在有点吓人,连忙让开道:“唉,谢谢您啊!”

    等人慌慌张张的离开,李鸿民叹了口气,好在月亮够大,自己就着月光赶路也是一样的。

    背上背着小包,李鸿民迈开步伐向城里走去,头顶月亮头照的地上泛着光晕,可李鸿民心里却忐忑不安。

    四年前,自己因为捅了人,被判刑劳改,当时母亲身体就不好,四年间家里人也没来看过自己,但李鸿民不怨,是自己做错了事,给家里带了灾,再说了……从城里去清河农场,一来一回也是要花钱的,家里哪有那个闲钱呢?

    俗话说近乡情怯,李鸿民不会说这句话,但此时此刻,却万分明白这个道理,眼看着进了城,马上就要到家了,可自己这双腿却迈不动了。

    怕啊!

    怕娘不在了。

    怕弟弟妹妹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