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柳瓷的情绪失控只是一瞬。
他深吸口气,拿下勾勒得差不多的画纸,换了张新的,停顿一下,才一边挥笔,一边闲聊般问道:“那次宴会之后呢,你父亲没罚你吗?”
他这次画的不是秦颂。
秦颂盯着画中陌生的男人看了许久,徐徐道:“他想罚,但秦夫人一早就收集了证据,秦瑞他们动的那些手脚,一样也没逃过她的眼睛,除了被我踩断脚的秦科。”
“不过秦瑞他们都不是蠢货,秦科要是一直置身事外也就算了,既然我把他扯进来了,他们也就打蛇随棍上,个个都说自己是受了他的挑唆才动的手。”
“秦夫人这是早有准备……但她既然知道他们要搞小动作,怎么没有阻止?”柳瓷若有所思地捏着笔,差点又按断一支。
“她找我回去,就是为了收拾那些野心勃勃的私生子,我如果不挨刀,她哪来的借口出手整治呢?”
“我以为你们算是同盟。”
“弱小的同盟不算同盟,只能算是工具。”
夕阳斜照,光线逐渐暗沉,清泉边的谈话有一搭没一搭,许久没有停歇。
临分别前,柳瓷把两张画递给秦颂,看着他道:“我明天还需要一个模特,或许是你,或许是旁人,都可以。”
他说完就进了屋,单薄的身形被灯光拖出单薄的影子。
回程的路上,秦颂摩挲着画中人生动的脸庞,窗外风景在他眼底飞快倒退。
第二天下午,清泉池边,柳瓷见到了他的模特。
模特默契地坐到他身旁,拿起小刀,木屑和碳屑簌簌飞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