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如一对贺佳辰这张具有杀伤力的脸所带来的的影响早已深有见解,只是此刻他却没有心情去料理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他探入西裤口袋的手指飞快的敲打着手机的屏幕,盲打的技巧终于派上了用场。
耳边骤然炸开一声哀嚎,上一秒还在意淫贺佳辰的胖子捂着破了个窟窿鲜血直流的脑袋惨叫连连,不知道何时走到他身边的贺佳辰松开了手里染上了猩红颜色的烟灰缸,拍了拍手上压根不存在的灰尘,冰冷而锐利的目光如刺一般缓缓扫过在场众人表情各异的脸孔,忽而一笑道:“初来乍到,本应自报家门,想必方才司仪叫客的声音不够响亮,那么容我再重复一次我的名字。”
“贺氏集团贺佳辰,谨代表贺家来吊唁宋三公子英年早逝。”
灵堂正位上的宋之昂冷冷的看着这个被指认与自己儿子的死脱不了干系的年轻人昂首阔步的走到贡桌前,不紧不慢的上了三炷香才稳稳站定,憋闷在胸腔里的丧子之痛还未来得及发作,只看见一身西装革履包裹得黑压压的年轻男人弯下腰打量着地上这个一脸血污的脸孔,似有不解的反问道:“我不认识你,也不知你为何血口喷人。你既然说那天我有去过宋少交易的码头,有什么证据么?”
邓小琥只觉眼前盯住自己的这双眼睛冰冷而妖异,仿佛在看一个死人的眼神让他一瞬间都快忘掉堵在自己太阳穴上的那把枪,慌乱之下只是不住摇头道:“我,我不知道,我没有说谎……”
宋爷用让人头皮发麻的眼神扫了一眼地上的邓小琥,马仔得到命令,咯噔一声拉开了手枪上的保险。
“真的,我对天发誓,那天——”
“爸,还是我来吧。”一道婉转清越的女声冷不丁响起,贺佳辰偏过头望去,一个身形窈窕穿着黑色连衣裙的女子从一旁的女眷中站了出来,戴有丝绸手套的手从马仔手里接过枪,黑漆漆的瞳仁一动不动的望向跪在地上指认贺佳辰的漏网之鱼,猝不及防的就按动了抢上的扳手——
“砰——”
“思邈,你!”宋爷又惊又怒的看向手里握着还在冒烟的枪的女儿,后者云淡风轻的将枪又扔回给马仔,一边摘下手上的丝绸手套,一边望着贺佳辰的脸微笑着回答自己的父亲:“不过是一个临阵脱逃的叛徒罢了,我没记错的话,那天弟弟带这群人去码头是因为他们当中出了二五仔,一个内鬼的话您也信么?”
台下众人闹哄哄的议论纷纷,对于宋二小姐雷厉风行的手段是大为震撼,宋思邈看起来柔柔弱弱与一般女子没什么分别,实则从小耳濡目染一副江湖儿女的做派,对于那些三教九流的宾客们的非议全然没有放在心上,反而四两拨千斤的吩咐下面的马仔清场送客,俨然一副主人家的模样。
“你不是说今日是代贺家来赔罪的么?你的诚意呢?”宋思邈意味深长的看了但笑不语的贺佳辰一眼。
后者蹙着眉头转而看向不远处乱糟糟的人群中鹤立鸡群的那个身影,叫了一声:“钟如一。”
宋思邈的目光也随之望了过去,站在人群里的那个男人很是惹眼,漫不经心的远远瞥来一眼,痞帅的脸孔上满是玩世不恭的意味,不像是寻常的古惑仔,倒有几分上位者的气派。
她之前调查贺佳辰的时候就听说了对方这几年远避重洋的时候身边跟了一号很能打的人物,有着警队的履历却不知怎的反水忠心耿耿的跟着贺佳辰做起了亡命之徒,能让一个人死心塌地的效命于另一个人这种事情,单纯的金钱关系可办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