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4点,阴。
徐栋绪扭捏地坐在沙发,有些紧张偷瞄电梯口,距离他上次说错话,缩头乌龟般躲在家里已经过了一个月。
他做贼心虚,不肯道歉,也不肯来找孟佑玩。只在聊天软件发一些虎头蛇尾的小学生用语,给另一个连小学生词汇量都不如的文盲看。
后面小学开学,徐栋绪带着那点可怜的愧疚,和受人羡慕的豪华生日趴回归了同学的怀抱。
直到今天,放学无所事事的他终于受不了良心的谴责,在善解人意的保姆姐姐开导和陪伴下,敲响孟家的门铃,迎面看见了居家的陈峪。
口不择言的犯人和证人的会面,让徐栋绪如受惊的野猫,他捏紧背包带,瞪大眼睛结巴道:“…我,找孟佑—”
陈峪倒不如那天视频里的阴森,他笑着和保姆打招呼,像什么也没发生,说:“我去叫他下来。”
陈峪上了楼,留徐栋绪抓着那点无人在意的龃龉在原地。
陈峪推开画室的侧门,没在椅子上看见孟佑。他走到画桌旁,拾起零散在地的画稿,孟佑画的都是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没有上色,奇怪的线条看不出什么意境。
早些年授课老师说孟佑天赋高,找日理万机的孟父聊过,希望可以单独招聘一位美术老师。可惜时至今日,孟佑的画工还是自创的野路子。
孟佑窝在桌下,蜷着在地毯上瞌睡,陈峪用拖鞋踢他拱起来的屁股。孟佑迷糊爬起来,头不出意外地磕到了桌子。
软包边没撞疼孟佑,但他顺着力道又倒了回去,陈峪蹲下身,把孟佑揪出来。
他拎起孟佑的头发逼他抬起脑袋,手指插进发丝,摸孟佑被撞的地方。孟佑把头靠在陈峪的手掌,“…疼。”
没有受伤,陈峪抽回手,捡起一旁的拖鞋,递到孟佑脚边,“下楼。”
孟佑揉揉眼睛,从桌底下爬出来,他没理解陈峪的意思,晃着脚上的拖鞋反驳:“不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