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满顿时手足无措:“母亲,不行的,葛妈告诉我,侍疾就应该是这样的,不然母亲要是病情加重就全都是我的罪过了。”
游氏额角垂下三条黑线。
是她们教育的太成功了吗?可是为什么面对这么听话的刘香草她现在有种作茧自缚的感觉呢?
“别动不动就葛妈,葛妈,她只是个下人,你一个主子还要事事都听她的吗?”
“哦。”何小满乖巧的倒退到旁边的红木矮墩上闭了眼睛睡觉。
游氏仍不放心追问何小满是不是闭上眼睛睡觉了。
你们家睡觉睁着眼睛?又不是燕人张翼德。
然而游氏仍然感觉有人在紧紧盯着自己,那股目光之灼灼简直让人浑身难受,一定是刘香草这个榆木疙瘩脑袋又在偷窥。
她厉声问道:“香草,你睡了没?”
坐在矮墩上肩膀半靠着墙壁的刘香草浑身一哆嗦,“咕咚”一声从矮墩上跌下来,矮墩滚出去不知道撞上了什么,稀里哗啦东西破碎的声音不绝于耳。
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游氏此刻已经处于暴走边缘。
葛妈是游氏的陪嫁丫头,比游氏还大了几岁,这些年陪着游氏在汪家是个最体面的下人,基本上都是人定以后游氏这边没什么事情就回自己房里歇着,如今又有刘香草侍疾,外间只留一个值夜的小丫头。
听见卧房里面的动静,小丫头吓得急忙披了衣服跑过来点了灯,只见那个无比笨重的红木矮墩醉汉般横躺在地中间,不远处是被撞翻了的花架子,老太太最喜欢的那只麻姑献寿粉彩赏瓶摔了个粉碎。
此刻老太太正一脸铁青瞪着俩黑眼圈对着大太太怒目而视,大太太则一如往常像只被吓坏的鹌鹑瑟缩着无措的站在旁边。